幾個騰躍,他們已達到臺階頂端。
果然,天花板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方形入口,鳳君帶著玄乙從中一躍而上,落在二樓地面。那入口即刻關閉了,看來只有發現了琉璃階梯並且順利走上來的人,才能進入二樓。
樓下吵得翻天覆地,二樓卻是出奇的安靜。
與一樓奢靡的銷魂魔窟佈置不同,二樓儼然是凡間文士的高雅書房,牆上掛著歲寒三友的水墨圖,一張四方幾案,桌角燃著一鼎小巧香爐,縷縷清香沁人心脾。
房中別無他物,同樣的,也沒有通往三樓的樓梯。只有幾案正中,擺著一張水磨石雕刻的棋盤。
沉默了一會,玄乙終於忍不住道:“鳳君,現在請松開我。”
鳳君低頭瞧她目露兇光,無辜地松開嵌在伊人纖腰上的手:“方才實在嚇人,我太過緊張,這不,還沒緩過來,哈哈,勿怪、勿怪。”
玄乙懶得理他,走過去端詳那棋盤。
白子面對著來人一端,已經走了一步;黑子未動。看來設定這棋盤的人是要與來人對弈一局,並且自許謙虛地持了白子。
玄乙只粗通棋藝,看了看對方這先走的一步,根本看不出什麼玄機,只覺這設局的魔物處處賣關子,彷彿是在炫耀自己的奇巧心思、耍弄著來人。一時心頭火起,持掌為刀,欲將棋盤劈個稀爛。
鳳君眼明手快,急忙攔住她:“就知道你要動粗!”
他自己則托起長袖,在棋盤邊優雅落座:“樓下的臺階你也看到了,這棋盤也是一樣,若是貿然打破,肯定會引來麻煩。樓下還有一位天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位老兄既是有興致,咱們便陪他下上一盤。”
他撚起黑子,略略思忖,抬手走了一步。果然,白子隨即跟著自行走了一步。
鳳君轉頭招呼玄乙:“小黑,過來看看、多學學,會對你的棋藝有所進益。”
玄乙站在原地沒動,且別過頭去。不知為何,似乎很久之前她就開始厭煩這些附庸風雅的奇巧玩藝,一眼也不想多看。
鳳君見她如此,也不勉強,微微一笑,繼續下棋。
雙方你來我往,皆是落子無聲。玄乙在旁等得昏昏欲睡,偏偏下棋的人心不在焉,時而看看棋盤、時而沒話找話地和她聊著:“小黑,你睫毛可真長,像兩面小扇子,這麼垂著,甚美。”
“小黑,這裡幽靜,又只有咱們兩人,真好。”
……
玄乙已經習慣了這位風流鳳君的撩撥,一律置之不理。
不知過了多久,鳳君終於起身,將手中棋子丟進陶罐中,“啪”的一聲脆響,將她叫醒。她睜眼一看,只見棋盤之上的白子已被黑子團團包圍;牆角邊,早已無聲地多出了一架精緻樓梯。
兩人相視一眼,緩步登上,向三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