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然沒有理她,而是飲了口茶,語氣淡淡的對雲華說:“該記起來的就記起來吧,她現在都已經回來了,這些過往,還有什麼好留戀的?”
雲華聽了這話之後,神色有些恍惚。
沈傾然很快就走了。他在雲華的神識裡待不了太久,也只能幫他到這裡了。
生命無窮無盡之後就是有這麼個壞處,對一件事情心心念唸了幾萬年,執念就成了心魔了。
“清濯,你為什麼讓他進來呢?”阮裳依舊在埋怨雲華,“這院子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不好嗎?”
雲華耳邊還響著沈傾然那幾句話,“我……”
阮裳看他這樣子嘆了口氣,過去抱他:“別再讓任何人打攪我們了,只有我們兩個,就足夠了。”
雲華回抱住她,卻暗暗皺起眉頭。
他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眼前的人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合他的心意了,幾乎是他怎麼想,她就怎麼做。
他之前吃沈傾然的醋的時候,曾經想如果阮裳厭惡沈傾然,見都不想見到他就好了。
萬年前飛升之後,他曾經想如果能重新回到院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就好了。
雲華擁著她皺著眉頭,忽然問:“阿裳,你愛我嗎?”
懷中的人聲音飽含深情:“愛你啊,怎麼忽然這麼問?”
雲華眉頭皺的更緊了,又說:“日後,你每天早晨都說愛我好嗎?”
“好……”
她堂堂說出一個好字,就一下子被雲華推開了。
雲華看著她的目光冰冷,“你不是阿裳。”
被推開的人聽著他的話愣了愣,然後又笑了起來:“清濯,我不是阮裳是誰?”
“不,你不是。”她的樣貌也好,言行舉止也好,都和阮裳毫無二致,但是雲華就是篤定,眼前的人不是阮裳。
“阿裳從來不會同你這般說話,她做事從來都是隨心而行,即使會顧及我的意願,也不會事事都從著我順著我。”
那人臉上的笑已經掛不住了,聲音也明顯弱了下去:“我事事從著你順著你不好嗎?”
雲華閉目搖頭。不是不好,是太好不過了,可是事事從著他順著他的人,卻不會是阮裳。
不會是他愛的阮裳。
他愛的阮裳,是那個任性的隨心所欲的,想昏睡三萬年就昏睡三萬年的阮裳。
忽然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阮裳跟小院子一同化為烏有。
雲華愣了愣,不過只一瞬間,他腦中便清明通透了。他唇角勾起輕緩的微笑,外面,還有人等他。
不過,清然真人是怎麼進入他的神識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