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縣令在城門、菜市口和幾處熱鬧的所在都貼了告示宣傳新政:
耕種官田免稅,只要按照一定比例繳納糧食,作為租金即可。
流民耕作三年,無不良記錄的,可以落戶本地。
落戶本地的流民,可以從官田中劃撥一部分,分給他們作為永業田。
一個月後,朝廷賑濟的糧食到了,王氏從王家調撥的糧食也到了。流民被妥當地安置了下來,楊縣令主持的種種基建工程,也都逐步進入收縮階段。
城牆、水庫、水渠、壕溝,都已經修建得八九不離十了。
只除了修路,和幾家作坊還需要人手,大部分流民,都已經作為吉祥縣新增的農戶安置了下來。
事後,跟王氏一處喝茶,夏稻花才知道,原來這張記和劉記,攀上了淮安王手下的管事做靠山,就不把楊縣令和王氏看在眼裡了。
不但對楊縣令和王氏調集糧食安撫流民的舉措多加阻撓,不肯配合賣糧,還暗地裡收買了一些地頭蛇,讓他們混在流民裡,趁著夏稻花被擄走,王氏手頭糧食不足的時候,煽動流民鬧事。
這種做法,深深地得罪了王氏。
王氏原本答應了楊縣令,要把過去那些家族內鬥的手段收攏來,不輕易使用。
但既然這幾個不知死活的糧商,膽敢攔著楊縣令施政,還敢使用這些下作手段,王氏就百無禁忌了。
王氏一出手,張記這種新興的小小商戶,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
雖然王氏沒有細說她用了什麼手段,夏稻花還是想想就有數了。
張記全家人被下獄的時候,估計都是滿臉懵的吧。
別說張記原本就有不少不法之事,就算他們原本清清白白、乾乾淨淨,王氏既然打了收拾他們的主意,又怎麼可能留下什麼破綻?
而收了張家的銀子的那個淮安王的管事,卻並不會為了吉祥縣這樣一個小地方的一個小小商戶,得罪世家出身的楊縣令和王氏兩口子。
要知道世家可是難纏得緊。
再者說這些把持著某些地域的世家大族,與王公貴族們相比,地位上也是平起平坐的。
彼此聯姻之類的事情都少不了。
誰會為了底下一個看不清形勢的小螞蟻,得罪自家有威有勢有能量的親戚?
楊縣令兩口子身後站著一個楊家、一個王家,總是是淮安王,都不會輕易得罪這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