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潛走上前:“你倒是說啊!”
顧恆看著他摁著自己腕子的手,緩緩推開。
“殺人容易,但是,就算那是真的……咱們還有太子,先開了殺伐的埠,對太子不利,——這個,你比我清楚。”
一句話緩緩說來,重若千鈞。
關潛後退一步。
“等吧,”顧恆凝視著地上被摔得粉碎的瓷片,道:“娘娘不是說了嗎,讓咱們好生替皇上看顧著太子,再等一段時間,等到……咱們都受不了了為止。”
關潛仰頭長籲一口氣,緩緩又坐回椅子裡。
顧恆起身:“我出去走走。”
獨自一人出了勤政殿,才出門,就給隨北風而來的雪花撲了滿頭滿身。
顧恆仰頭看向夜空,緩步拾級而下。
越往下,積雪越厚,宮靴踩進雪裡,只露出一點黑色的影子。
耳畔是呼呼的風聲,忠靖冠給吹的微微顫動。
顧恆卻絲毫不覺著冷,他心中想著關潛方才在勤政殿內跟自己說過的話,有多少次,他也想索性豁出去,鬧的天翻地覆,不計後果。
在風雪中走了不知多久,顧恆突然止步。
他緩緩抬眸,看向前方。
這天,泰兒自禦書房回來,顯得心事重重。
西閑見他悶悶的,便問是不是功課上有了疑難,泰兒只是搖頭,坐了會兒後,便跑進去看承吉承祥了。
西閑見林翼也要跟去,便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留下。
林翼只得止步,西閑道:“太子怎麼了?”
林翼起初不答,又給西閑追問,才小聲對道:“前天,蘇侍讀匆匆地出門,太子拉著我跑了出去,偷聽到蘇侍讀跟關統領說什麼鎮撫司、什麼屍首之類的話。”
“屍首?”西閑的目光直了直。
“是啊,還有什麼河之類的,翼兒不懂。”
西閑回神,垂首道:“不怪你不懂,小孩子原本是聽不得這些話,你也不要對任何人說起來了,知道嗎?”
林翼忙道:“我只跟娘娘說,太子也叮囑過我,不許我對別人提起來。”
西閑笑了笑:“那快去玩吧。”
今日,是蘇府的張夫人,跟章清怡兩人進宮。
原來章清怡已經有了身孕,人也比先前圓潤了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