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冕渾身的筋脈恢複的不錯,已經能夠抬手了,只是仍是不能看清眼前。
柳姬所尋的大夫,看過之後,都束手無策,有人以銀針刺xue,卻也無效。
最終大家給出的結論,是“多半不留神傷了頭”,這個卻是最難醫治的。
趙宗冕心中鬱結,卻隻字不提,也難得地沒有發脾氣。
柳姬說道:“你這樣子,不如就回宮去,太醫畢竟比民間這些大夫要高明很多。也許會給皇上治好呢。”
“囉嗦,”趙宗冕道:“朕說了不回去就不回去。”
柳姬悻悻說道:“你就嘴硬吧。”
趙宗冕聽到腳步聲,問道:“這幾天你搬的勤了點,是怎麼了?”
柳姬聽他問,才回答:“前些日子冀州突然多了好些面生的外地人。看著不懷好意。”
“會不會是鎮撫司的緹騎,或者禁軍?”
柳姬說道:“那些不是禁軍,也不是緹騎,我對他們的味道很熟悉,他們身上有一股邪味兒。”
趙宗冕一怔:“是什麼來路?”
柳姬皺眉,忖度片刻道:“不好說。總之這些日子得加倍提防。”
眼見年關將至,小縣城也一團熱鬧,這天柳姬出去買了些藥,往回經過一條巷子,卻見巷口處立著一道人影。
柳姬放慢腳步,不必轉身,就聽見身後也有腳步聲。
身前那人盯著她道:“姑娘看著很是眼熟,不知曾在哪裡見過?”
柳姬笑道:“什麼姑娘,小婦人早就嫁為人婦了,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那人面色陰鷙,身材魁梧結實,通身上下散發著來者不善之意。
聽了她的回答,一笑道:“柳林鶯,你這叛徒,你真當先帝身邊的人都死絕了,可以讓你逍遙自在了嗎?”
柳姬將手中籃子一甩,罵道:“什麼先地後地,沒事兒趕緊讓開,老孃還得回去做飯呢。”
來人見她滿不在乎甚是潑辣之態,不由微怔。
卻在此刻,柳姬手中的籃子早脫手而出,向著此人沖了過去。
來人猝不及防,卻也不怕,提拳擊了過去,籃子裡的藥包給打傘,無數的中藥當空灑落,像是下了一場藥雨。
那人看不清面前情形,略閉了閉眼,與此同時,身後之人叫道:“小心!”
卻已經晚了,從那雜亂無章的藥雨之中,悄無聲息地探出一隻纖纖素手,手中握著一根尖尖的銀簪,當空一劃。
那人喉頭一涼,有什麼湧了出來,眼睜睜地看著眼前那原本無害的婦人的臉上有一抹獰色掠過,便向後倒下。
柳姬身後那人也早躍起沖了過來:“柳林鶯,你敢動手,你果然背叛了先帝!”
柳姬笑如鶯啼:“就算背叛,也是我的事,輪不到你們來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