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畢竟是雁北軍的駐紮營地,哪裡有那麼好逃的,可足足鬧了兩刻鐘,才將這野人重又抓住。
趙宗冕聽到這裡已有些不耐煩:“你們最近能耐見長了,三萬人捉一個人,還能鬧的上躥下跳不可開交,就算是三萬只雞對付一隻狗,啄不死它,聒噪也把它聒噪死了。”
眾人想笑又忍著,餘副將小聲道:“回王爺,那廝跑跳十分靈活,猶如猿猴,且力大無窮,為拿下他又傷了幾個弟兄。”
“你還有臉說出來,”趙宗冕橫了他一眼,“人呢?”
餘副將道:“人已經給關押起來了。王爺若見我叫人帶他過來。”
趙宗冕不耐煩等,只叫餘副將帶路,且走且又問道:“既然捉住了,可問出什麼來沒有?”
餘副將愁眉苦臉:“他十分囂張,除了用他們的土話叫罵什麼也沒說。”
“他既然用土話你怎麼知道是叫罵?”
餘副將低頭道:“看也看出來了。”
趙宗冕嗤地一聲,他本是想知道有沒有關潛下落的訊息,見這架勢是不指望了。
於是一起到了關押囚犯的帳子,侍從忙把簾子掀起,趙宗冕入內看了眼,見那野人給牢牢地捆綁在柱子上,大冬天,卻赤裸著上身,身上血跡斑斑,還有不少鞭痕,下面倒還穿著獸皮褲子。
這野人也不知是昏厥還是死了,耷拉著頭動也不動。
趙宗冕回頭看一眼餘副將,餘副將道:“先前用一條繩子綁著,不料他竟能掙脫了,沒有辦法,才多加了兩條。”
趙宗冕道:“你把人打死了還怎麼問?”
餘副將只訕訕道:“等閑是死不了的,這人強悍的很,先前以為他死了,才要搶救,誰知竟是詐死,差點殺了我們一名將官。”
趙宗冕挑眉。
兩人說話的時候,這野人醒了過來,眼睛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滿是野獸似的兇狠敵意。
趙宗冕打量著此人,卻見他面板竟是雪白的,臉微長,兩隻眼睛也不同於中原人的黑眼珠,深目高鼻,倒是並不難看。
受了這樣重的鞭刑,又是挨凍受餓,這廝居然還很硬挺。趙宗冕喃喃道:“果然有點意思。”
野人咬牙瞪著趙宗冕,趙宗冕笑道:“你瞪我幹什麼?是你們先動的手,我們中原有句老話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今,你們既然開了頭,怎麼結尾,就是我們的事兒了。”
野人聽了這幾句話,沖口又說了幾句土話。
餘副將立刻喝道:“你老實點,這是我們鎮北王殿下!”
野人本極為憤怒,可突然聽了“鎮北王”三個字,眼神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