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冕的臉色突然就黑了,冷哼了聲,卻沒有說什麼。
可隨著他一沉默,室內的氣氛突然間就冷了下來。
西閑亦察覺他的不悅,便示意杞子等退下。她把碗往內推了推,伸手輕輕地覆在他的手背上。
柔軟的手掌帶著令人貪戀的溫度壓了過來。
趙宗冕意外之際,轉頭看向西閑。
西閑迎著他的目光,溫聲道:“王爺,我這裡真的沒有欠缺什麼東西。其實這樣已經是很好了,多一分則太過。又或者……王爺嫌我不如農婦一樣健壯嗎?”
猝不及防,趙宗冕嗤地笑了出聲。
西閑道:“我知道王爺是為我好,可我也不會虧了自己,就算不為我自己個著想,也要為了腹中的孩子著想。所以……王爺請放心就是了。”
趙宗冕心頭一動,對上她清澈的目光,心中竄起的火焰緩緩減退,卻仍哼道:“這樣拘裡拘束,難道我養不起你嗎。”
西閑笑笑:“我以為王爺是不拘小節的人,怎麼也在意這些瑣碎小事嗎?”
趙宗冕白了她一眼,直到此刻,他的臉色才有由陰轉晴的跡象:“你倒是敢調侃起你家王爺來了?好大的膽子。”
西閑見他露出笑意,才不言語了。
趙宗冕卻又湊近了她:“可是對我來說,跟小閑有關的,都不是瑣碎小事。”
西閑原本心緒平靜,聽了這句,心陡然一跳。
幸而趙宗冕又問道:“對了,先前我聽潛兒說你先前動了胎氣,現在可好了嗎?”
西閑道:“請您放心,都已經好了。”
“那就好,”趙宗冕伸了伸雙臂,嘆道:“總算把北研的賊平了,我也終於能安心過個年……這幾天閑著,看我教你兩招五禽戲。”
這次輪到西閑皺眉了,原先鎮北王雖說過這話,但因他公務繁忙,不得閑暇,西閑反樂得清閑自在,還以為他已經忘了,沒想到居然還牢牢記得。
如果讓她舞文弄墨,那不在話下,一想到自己居然要去練拳,先覺著一陣眩暈。
只是趙宗冕一片火熱,倒是不好在這時候潑冷水,何況現在他雖然這麼說,但正值年下,王府的事兒也不少,興許很快又不得空了呢,且就算他當真,自己也可以藉口說身子不適,他總是不會強逼的,又何必在這時候掃他的興。
西閑自己暗暗吃了定心丸,就聽趙宗冕道:“對了,還有一件事,陸康已經約了年初三去他家裡飲宴,我想你自打來了雁北,就一直都呆在王府裡,只怕要悶壞了,初三就隨著一塊兒到陸府去瞧瞧吧,他們一家子本是南邊的人,家裡的陳設佈置也跟北邊不同,你是不是沒去過南方?”
西閑搖頭:“父親雖然是南人,但我自打出生一直都是在京內,不曾離開過京畿地方。”
趙宗冕道:“也怪不得從京內到雁北,這路上病的那樣厲害,你的祖籍既然是南邊的,只怕跟陸家的人會很投緣。”
趙宗冕說完,起身又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最後又盯著那玉美人瞧,看了會兒,突然沒頭沒腦地說:“這美人卻很好,雖看著一本正經的,但若我要親她,她也不會跟我犟嘴,也不會躲開,不像是……”回頭瞥向西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