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再次恢複清明時,華雲的面前是男人帶有憂色的剛毅臉龐,他稍顯冷硬的音調放的輕柔了許多,緊張地問道:“你沒事吧!”
如同魔障,那一刻他根本分不清什麼是真實的什麼又是虛假的,那份溫情讓他甚至想要永遠停留在那一刻,停在那個青年身邊,那是他的小爸爸。
黑發黑眸的少年呆滯地立在那裡,眸色空洞,身體僵硬,如同一句軀殼,他怎樣問都沒法讓他開口,阿道夫情不自禁語氣嚴厲了許多,用上了命令的口氣,“華雲,回話!”
如夢初醒,華雲後背感到一陣後怕。
他不是那個躺在搖籃中有一個oega小爸爸以及帝國祭司apha父親的孩子,曾經與在二十一年前與蒼冽定下婚約的人。
他是華雲,只是華雲,一個沒有父母被扔到福利院門前的孤兒,他只有院長奶奶,和福利院中一堆弟弟、妹妹以及哥哥姐姐,即將大學畢業,奮鬥的目標不過是普通人所求,成為編制內的國家公務員有五險一金,信仰馬克思主義與特色社會主義。
他沒有什麼好怕的,再活一回不過是賺回來的,他誰也不是,無所畏懼便能隨心所欲。
少年墨色的眸子恢複了神采,他的嗓音有些沙啞,“拿開你的手,別碰我!”
他的情緒不太穩定,剛才那個溫柔的夢魘有多甜蜜,此時眼前的劊子手就有多討人厭。
少年眼中的厭惡與排斥刺痛了阿道夫,阿道夫沉默地收回了手,他只好坦誠地道:“跟我走,雲雲,我是回來接你的。”
怒火與冷漠交織在那雙如黑珍珠般美麗的眸中,他最討厭欺騙,最後沉澱下去的只有堅硬的冰霜,華雲冷聲道:“下士,你未免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我是帝國的少將,擁有沈氏全部的資産,而你什麼也不是,成為帝國的皇後,帝國的統治權唾手可得,我跟你走了是什麼,逃兵還是叛賊。”
阿道夫深深地看了一眼看起來有些陌生的小伴侶,他有些想不通。
“別看了,我就是這樣的拜金又心機的boy,或許還可以有點特殊又變態的愛好,比如找個apha暖床什麼的,你想自薦枕蓆的話先去灌個什麼腸洗幹淨,我有點小潔癖。”華雲冷笑著道。阿道夫用怪異的眼神看了黑發黑眸的少年一眼。
空氣中彌漫著的誘人的資訊素味道,彼岸花妖嬈又芳香,他舔了舔唇瓣,飛快地湊過去在看上去冷豔高貴不可侵犯的少年唇瓣上親了一口,交換了一下唾液中的資訊素,手指將潔白的醫生袍撩上去,褲子後面濕了。男人琥珀色的眸子中閃過一抹了然,含著淺淡的笑意,“寶貝,你自己的話是不行的,好像你更需要的是——”
他的話被打斷,不出意外他被小伴侶打了一巴掌,清脆的響聲在室內響起,阿道夫慢悠悠地道:他抬起自己的手掌,“不準去找別的apha,有需要的話找我,隨叫隨到,就算是按抹棒我也願意當。”華雲反手摸出一個手銬,銀色金屬鏈子抖出清脆的聲響,眼看著要拷到男人的手腕上,“下士,你被捕了,罪名是以下犯上。”
阿道夫身形靈活地與緊密貼著的少年分開,“那可不行,寶貝,雖然很想和你在一起,我小爸爸說的對,不好好奮鬥的話是娶不到oega的。”
話音落下,男人已經從視窗躍下,身影沒入夜色中。
華雲沒有追上去,面無表情地在原地站了一會,直到整座皇宮的警報被拉響,他的系統終端上收到奧德裡奇的命令,他將白色的醫生袍脫下疊整齊,一襲黑色的軍裝,開啟病房的門邁著不急不緩的腳步朝樓下走去。
趕到皇帝陛下指定的場所時,奧德裡奇的心腹戰將已經在那處集結完畢,他來的算晚的,對於阿道夫的叛變奧德裡奇似乎早有準備。
金發金眸的男人坐在王座上陰沉著臉,看上去可怕極了。
眾人一副懼怕的樣子,大氣都不敢出,等他們看到華雲走進來時只是看了一眼少年身上的衣服,難怪皇帝陛下如此生氣,並不敢多言。
大廳內沒有人說話,只有透過遍佈首都星的監控系統傳來的影片畫面。
華雲看著那個驍勇善戰的男人獨身一人闖過專為捕捉他而設下的重重兵力排布以及炮火戰艦封鎖群。
夜色中,男人沒有再穿方才逃出去那一身光腚的浴袍,只是穿著一套並不合身的黑色軍服,彷彿與濃重的夜色融為一體,在炮火明滅中如一隻矯健的獵豹一般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