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佗嗯了一聲,解釋說:“許老師沒死,我非常高興,如果他死了,我會非常內疚,可以說會內疚一輩子,好在他命大。再次見到許老師,雖然時間相隔不到七天的時間,但許老師和身邊其餘幾個人看起來就好像從山裡出來的野人一樣,每個人身上都是泥水,衣服也被剮得破破爛爛。搜救隊的人分發了一些壓縮餅幹給他們,這些獲救的人狼吞虎嚥地吃起來。我拿出一盒午餐肉罐頭走到許老師身邊,我知道,這幾天他一定沒怎麼吃東西,那是因為他的揹包在我身上,他隻身一人落下山去,身上什麼也沒有帶,吃的和水壺都在揹包裡面。當時我發現許老師的精神很渙散,但我並沒有感到意外,無論是誰受了這麼大的刺激都不可能太正常。許老師已經瘦得皮包骨了,雙手拿著一袋餅幹在啃咬,我為了讓他吃得好一點,就用小刀開罐頭,可是,當我開啟罐頭,許老師看到罐頭裡的東西之後,他的臉明顯立時變得煞白,然後,他低低吼叫了幾聲,那些剛剛吃進肚子裡的餅幹就從他的嘴巴裡幹嘔了出來,看到發生了這些,我很不解,我試著問許老師,可惜,他好像已經不認識我了。”
李健武提醒了一句:“食肉恐懼症,原來從那個時候起,許伯未就出現了這個病症。”
趙佗抬起手在胸前擺了擺,顯示出他有不同的見解,只聽他說:“我認為不僅僅是食肉恐懼症,而是……而是粉色恐懼症……”
馬林挺起上半身,他不是很能理解趙佗的話,追問了一句:“粉色恐懼症?”
趙佗解釋說:“食肉恐懼症這種病症在許老師的身上的確存在,但僅是食肉恐懼症,那麼就無法解釋許老師身上發生的其他的問題和現象了……”
馬林催促道:“希望你能夠具體解釋一下。”
趙佗思索了片刻才說:“我先舉出幾個例子,也許你們就能夠理解了,比如,當我開啟午餐肉的蓋子時,許老師並沒有真的食用了午餐肉就發生了嘔吐,而是當他看到罐頭裡那粉紅色的午餐肉之後就立刻有了生理反應;比如,我陪同許老師一起回到家,進門後,許老師看到臥室裡掛著的粉紅色窗簾,他的精神就立刻變得狂躁不安,直到我把窗簾取下來藏好,許老師才平靜下來;還比如,除了粉紅色的肉之外,連粉紅色的桃子,粉紅色的西紅柿,粉紅色的蘋果等等這些蔬菜水果,許老師一看之下都十分懼怕,他全部拒絕食用,可是,當我把粉紅色的蘋果的皮削去後,許老師就可以食用了,吃後也不會發生嘔吐現象,是不是很奇怪?這些例子還有很多,總之,我個人認為,只是食肉恐懼症這種說法不太全面。”
李健武問:“你是說,許伯未一見到那種類似肉的粉紅色的東西就開始恐懼?”
趙佗說:“沒錯,很令人匪夷所思吧?”
李健武問:“你與許伯未相處的時間不短,那麼他以前有沒有粉紅色恐懼症呢?”
趙佗搖搖頭斷然否定道:“沒有。”
李健武問:“這麼肯定?”
趙佗說:“你想啊,許老師臥室的窗簾是粉紅色的,如果他以前害怕這種顏色,怎麼可能會選用粉紅色的窗簾呢?”
李健武點點頭:“是啊,你說的很有道理。”
賓館裡的三人一陣沉默,似乎每個人都在思考一些事情,這時候馬林想起了一個問題,他問趙佗道:“至於是食肉恐懼症還是粉紅色恐懼症先不去管它,我現在很想知道你帶著搜救隊發現許伯未當時的情況,你說許伯未被探險隊的人救了,那麼探險隊一共有多少人,究竟是怎麼一種情況呢?”
趙佗認真地回憶了幾秒鐘,然後他伸出四根手指,說道:“探險隊一共四個人,算上許老師在內一共五個,不過探險隊的四個人中也不完全都是探險隊的成員,除了一個外國探險家之外,我看到其中兩個年輕男人的外貌和當地的農民差不多,我猜測那兩個年輕的男人很可能是那位外國探險家在當地僱傭的向導和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