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這樣的,”陳進肯定地點點頭,“婚禮上我見過那四個人,從行為舉止看,很有可能是兩對情侶。”
“如果真是三對情侶,那麼在小島上死亡的三個人,分別就是另外三個人的另一半,也就是說,搜救隊發現的三個精神失常的人,他們全部失去了自己最親密的愛人,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
“這……”蕭雅婷恍然大悟般睜大眼睛,“這會不會只是巧合?”
“不是巧合,”陳進低下頭,眨了眨眼睛又抬起頭,“我覺得他們之所以精神失常,很可能跟各自失去了愛人有關,雖然我沒有證據去證實這種說法,不過我還是可以感覺出的,那些失魂落魄的人們眼中都存在著無比的悲傷,我只能這麼解釋了。”
“對,就是悲傷,悲傷就是最大的誘因,因為人的心裡有了愛,愛便成了一個人的弱點,一個人的包袱,如果把這個弱點加以利用,合理的暗示之後,會産生很可怕的力量,所以,不要把一個人的死看作單一的心理現象,而要將其看成某一團體的集體表現……”
“這就是你所說的暗示傳染嗎?”陳進催促。
“對,暗示傳染也有很多制約條件,比如自然環境、人員性質、宗教信仰、社會地位等等,”
馬林又說:“顯然,這些條件符合這六個人,他們是非常好的朋友,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六人當然有很多相似之處才會成為要好的朋友,假使財富、興趣、性情差別太大,那麼也不可能湊到一起,不是嗎?”
“這些我都能夠理解,但還是理解不了暗示傳染。”蕭雅婷說。
“好吧,我再舉一個例子:一個少女因為感情原因自殺了,她的姑媽時常在家中唸叨此事,從而表達出惋惜之情,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沒料到這位姑媽的兒子在第二年的同一天效仿少女也自殺了……”馬林耐心去解釋,“這就是一種傳染,也是一種暗示,對於那些涉事未深或有抑鬱傾向的人來說,這無疑是一種可怕的暗示,就像體弱的人傳染上了病菌一樣。還有一個例子:在80年代,某國有一知名影星跳樓自殺,電視臺以此為噱頭大肆宣傳,之後的兩周內,竟出現了500名青少年效仿,成了一股很難控制的自殺浪潮,其實,這都是新聞報刊對民眾的某種消極的暗示作用。”
“最後這個案例我也曾經讀到過,”蕭雅婷說,“那麼前輩你的意思是說,因為雷剛害死了自己的愛人,剩下的幾個人受到這種死亡暗示,然後一一效仿?”
“當然不可能這麼簡單去解釋,我的推想是這樣的,”馬林略微思索之後才說,“雷剛掐死了他的新婚妻子,是夢遊還是精神時常,我們先不去管,但愛人死去了這是一個事實,當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其他幾個人發現了這個事實之後,首先應該是感到恐懼,對不對?”
“嗯,恐懼是肯定的,死了人當然會感到害怕。”陳進說,“恐懼作為一粒種子,就這麼種在了幾個人的心裡。”
“你這樣理解是很正確的,”馬林放慢了語速,“即便在貝殼城堡發現的那個‘它’有多恐怖,或是詛咒有多惡毒,一般人是不會那麼輕易就相信的,這就類似於騙術,騙子誘騙人上當的時候要動用一切手段,直到真的發生了什麼才可以令人信服。”
“新娘真的死了,所以活著的人就完全相信了來自貝殼城堡的詛咒?”陳進重重地點點頭,“接下來這種可怕的暗示就如同病毒一樣蔓延開來,好在搜救隊來的及時,這些受到傳染的人才不至於全部死亡。”
“如果把貝殼城堡裡面提到的那個‘它’理解成一種惡毒的暗示的話,”蕭雅婷撥出一口氣很失望地說,“可說到底,我們還是不知道來自貝殼城堡究竟是怎樣的詛咒或暗示呢?這起案件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也不能結案啊!”
“那本日記!”陳進一拍腦袋大聲說,“對,日記不是雷總和四個朋友的東西,所以日記一定是來自貝殼城堡!”
剛才只專注於案情上,人一旦集中精力在某一個點上就容易忽略別的甚至是顯而易見的東西,談話的幾個人甚至把日記給忘了。
馬林詢問蕭雅婷,那本日記的內容是否看懂了?
蕭雅婷回答說,她已經翻譯出一部分了。
馬林有些興奮,問蕭雅婷日記的內容是否存在有意義的資訊?
無奈蕭雅婷搖搖頭,她告訴馬林,這本日記就是一本日記,作者應該是由於沉船等海難落到了這個無人的小島上,而這本日記就是那個倖存者寫下的一些記錄。
就目前讀到的內容來看,僅僅都是一些生活上的瑣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