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宇解釋說:“這兩張面孔都屬於剛才離開的那個女人,馬警官,你仔細看看,看看這兩個頭顱的面孔像什麼?”
馬林與耿宇的目光稍微對視了一下,然後重新低頭看速寫本,那兩個頭顱的面孔都很模糊,有一張面孔上面的雙眼大睜著,眼珠卻很小,看起來驚慌失措的樣子;另一個頭顱的五官卻很小,眉眼口鼻並沒有多突出,但從面部的特殊的神情能夠看出來,有一種很特別的東西藏在裡面,一時間不容易找到一個合適的詞去形容。
馬林說:“這都是小草莓的影子……”
耿宇指著其中一顆睜大雙眼的頭顱說:“馬警官,你看這個,這是那個女人剛進入會議室時浮現出來的影子,影子具體化的時間不長,當她吸了幾口香煙之後,影子就變得十分模糊了,我想把第一顆頭顱比作鴕鳥,一隻膽小的鴕鳥,馬警官,你怎麼看?”
“嗯。”馬林點點頭,然後他又問:“第二個呢?你有什麼想法?”
“第二個我也看不出來,大概馬警官你跟我一樣也有同感,第二個頭顱的整張面孔有一種挺特別的情緒在裡面,是深藏在裡面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總之很特別。”
“我覺得第二個頭顱的面孔有些像是一隻袋鼠……”馬林推測著說。
“袋鼠?”耿宇立刻問,“為什麼是袋鼠而不是老鼠或者田鼠呢?”
“因為我感覺出……”馬林深吸一口氣,“我感覺出了一種母性的關愛在裡面……”
“母性的關愛?”耿宇皺起眉頭,他想了想問道,“因為袋鼠會把自己的小孩很仔細地藏進自己的袋子裡,你認為那是一種母性的關愛?”
“是的,”馬林說,“我從第二個頭顱的面孔中就看出了這樣一種情緒,你覺得呢?”
“嗯,馬警官你概括得很對。”耿宇微笑了一下。
“第二張面孔是從什麼時候浮現出來的?”馬林又問。
“第二張很持久,可以說一直貫穿整個談話之中,”耿宇說,“一會清晰一會又模糊成一團,也就是說,我畫出的這兩張面孔,是那個女人的影子之中最為清晰和最有特點的兩個。”
“我明白了。”馬林忽地又問,“你覺得,那女人在整個談話中,有沒有撒謊的成分呢?”
“我覺得應該沒有。”耿宇看著馬林的眼睛。
“你有什麼依據嗎?”馬林追問。
“因為在回答問題時,女人的影子並沒有太過強烈的波動,我指的波動就類似於心電圖,因為人在撒謊的時候心跳和脈搏都會相應的産生變化不是嗎?”耿宇這樣去形容。
“波動?我可不可以這樣去理解……”馬林用探尋的語氣問,“你看到的那些影子,是不是一個人情緒的物化呢?”
“情緒的物化?”耿宇琢磨這幾個字所代表的含義。
“這就好比是心電圖或者測謊儀,當一個人或喜或悲亦或是想要努力澄清什麼的時候,人的情緒便會産生很大的變化,測謊儀可以測出心跳的微妙變化從而驗證那個人是否在說謊,而那些情緒其實還可以物化出來,只不過大多數人的肉眼看不見,而你,卻可以看見人的情緒。”
馬林看著耿宇,繼續闡述他的理解:“當一個人在平靜的時候情感或是情緒都處於一種相對飽和的情形下,這時候你只能看見一些模糊的影子,可當一個人激動了,也或者某種特別的情緒佔據了這個人的心,那麼那種情緒就類似於某種力量越聚越多,從而把情緒具體化了物質化了,也就是你看見的那些不同的面孔,耿宇,你覺得我這樣去理解你的能力是否合理呢?”
正說著,羅幹從門外走進來,他看了看耿宇又看了看馬林,說:“訂餐電話已經打了,四菜一湯,很快就能送上來,對了,馬警官,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麼案子啊?”
馬林微微地一笑,說:“不急,等吃了飯再說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