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是很容易就過去的,天黑了就沒辦法趕路,我得找個平緩幹燥的地方露營。剛剛走過的一帶,最初地面盡是沼澤,後來終於找到了一片幹燥的沙地,不過有一些起伏,像是一處斜坡,好像是西面下山的路,我決定今晚就在這裡過夜,等到明天一早,我就順著斜坡繼續朝西走。
“這一帶的林木中可以看見一些膽小的動物,比如野兔、灰色的田鼠,當然還有很多會飛的鵪鶉,這些小動物傷害不了我,我放下心,靠著一棵大樹坐下來,可惜現在的陽光不足,要是能點起一堆篝火禦寒就更好了。
“我開啟我的藤條籃子,裡面有很多好吃的食物,我吃了一些,因為趕路的興奮使我不是很餓,不過真是很累了,一坐下來就覺得困,所以我靠在樹上就那麼無所顧忌地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醒了過來,大概是被凍醒了,也或許是聽到了什麼聲音,我豎起耳朵去聽,好像真有什麼聲音在我曾經經過的地方響起,那聲音肯定是動物發出來的,有些像是半夜的貓叫,但微弱,而且還透著痛苦和悲慘,總之那不是一種讓人舒服的聲音,尤其在這漆黑的夜晚。
“我可不敢去看個究竟,雖然有一探究竟的沖動,但也很快被我的理性控制住了,好在哪聲音聽起來距離我這裡還很遠,既然叫聲不會傷害我,我也就放下心,睡意再次來襲,我就一直睡到了天亮。
“太陽出來了,我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本想就此下山朝前走,可我突然就想起那個聲音,悽悽慘慘的,連回憶一下都令人感到心酸。我開始猶豫,經過暫短的思想鬥爭之後,我決定返回原路,尋找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個究竟。
“回去的路我都做了記號,速度明顯快起來,沒用多久,我就在一片布滿落葉的沼澤地上發現了一隻動物和一攤血跡,我的心一驚,本能地舉起手裡的石斧防禦,我在原地饒了一圈,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跡象,當時我認為那隻受傷的動物肯定是被打獵的人害的。
“如果猜想正確,就說明這島上不只有我一個人,或許還有其他的人,我最害怕的是遇到海島上的土著人,那種人據說很野蠻,不一定遇上食人族,起碼語言不可能溝通,那樣必然引起更多可怕的麻煩。
“可當我走進那隻受傷的動物時,剛才的假設便立刻煙消雲散了,因為它顯然不是被打傷的,而受傷的原因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意外。
“我不知道那是一隻狼、野狗或是狐貍,總之是犬科動物,因為它趴在地上,我也看不清楚它的特徵,它的白色皮毛上面有血跡,尤其是後腿的部位,我估計,它應該是從這裡經過時,沒有看清楚沼澤地上突起的尖銳的枝杈,或是滑倒的時候腿部剛巧被枝杈刺穿。血液都凝固幹涸了,這說明昨夜悲慘的叫聲正是它發出來的。
“我以為它死了,就用手去觸碰了一下刺進它後腿的尖銳的枝杈,沒想到它還並沒有死去,它的生命真的很頑強,它動了動,很恍惚,氣息十分微弱。它沒有死,我也嚇了一跳,隨即我就發覺這個動物是母的,從它隆起的腹部很容易就能得出這個結論。
“以前在書上讀到過,這種野生的犬科動物大約每年2月至6月産仔,一般每胎三到六隻,從隆起很大的腹部看,這個受傷的動物或許很快就要産仔了。
“假如這個動物死去了,那就不只是一條性命那麼簡單,我天生心腸就特別軟,所以,我很想出手相救,即便這樣想,我也毫無把握能把這個動物救活,畢竟在我身上,一點可以利用的消炎和止疼藥品都沒有,不過,我還是想盡最大努力去試著救救它……
“首先,我從籃子裡剝了一個鳥蛋湊到它嘴前,我覺得它應該會很餓,因為在醫治它之前,它需要吃些東西補充體力,雖然我把蛋放到它嘴邊,可它已經沒有吃東西的力氣了。
“接著,我又發現了更奇怪的事情,就在它的嘴邊,我居然發現了一些魷魚幹,我毫不懷疑那幾片魷魚幹是我做的,可我的魷魚幹這麼會出現在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