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聽宋小姐安排。”
“那行,你們幾個留在山洞裡,半個小時後再出來。”宋恩禮撐著桌子站起來,簡易木桌不牢固,被她這麼大力的一壓劇烈晃動了一下,得虧嚴朝宗扶得及時,否則只怕她已經磕到桌子上。
“小禮,要不咱們還是……”
“你咋這麼婆婆媽媽。”宋恩禮有氣無力的橫了他一眼,“早讓你不走不走你非要走,現在又非要留下,再不下山船都走了。”
嗔怪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虛弱,嚴朝宗剛要再說什麼,她已經轉身出去,他只得帶人跟上。
咬牙走出去距離山洞差不多十來米,宋恩禮實在撐不住,便跟上次一樣從兜裡掏出布條讓他們把眼睛矇住。
一轉眼功夫,人已經肉聯廠貨船內一處偏僻的角落裡,手下五人各有分工,不等嚴朝宗吩咐他們已經四下散開,連嚴首長都非常識趣的遠遠走開。
兩人還是面對面站著,就像他們剛見面的時候一樣,他穿著一身普藍色工作服看著她笑,宋恩禮也看著他笑。
他還是他,只是她已經別人的妻子。
“阿五會跟著你去法國,如果想回來了,告訴它。”
“好。”
“抱歉。”外頭急促的汽笛聲將別離的情緒調動到頂峰,宋恩禮吸吸鼻子,終於還是沒忍住,主動把他抱住,聲音哽咽,“大叔你可一定要回來。”
因為宗先生的存在,在她眼裡,嚴朝宗一直是個十足的大能人。
她總覺得他能力挽狂瀾,化解所有的危難,所以她對他從來都是放心大於擔心,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要走了,她才發現自己真的沒有太多關心過他,她覺得愧疚。
嚴朝宗身體僵硬的站在那,那一刻連呼吸都忘了。
勞動布厚實,卻擋不住她的眼淚流進他心裡,滾燙熾烈,像他對她的感情。
他的手下意識伸進褲兜裡。
在他褲子右邊的口袋裡有一隻手錶,離開首都時他什麼也沒帶,除了這隻手表,另一隻在他手腕上,它們本來是一對,是她去年送的,他想把它拿出來給她。
他糾結著猶豫著,手指碰觸到絲絲涼意,腦海中卻全是蕭和平那張被篝火照亮被酒氣熨紅的臉,他說“叔,記得回來。”
嚴朝宗深呼吸了一口氣,抽出手牢牢把她抱住,牢牢將她身上獨有的氣息印刻在記憶裡,“好。”
懷裡的人卻是軟軟的無力的向下滑去。
“大叔……我,肚子……肚子好痛……”宋恩禮滿額冷汗蹲在地上,強烈的再也難以無法忍受的疼痛讓她完全失去了獨立思考的能力,腦子完全陷入一片空白,她蜷縮著,徹徹底底成了個等待救援的普通姑娘。
嚴朝宗被她痛得渾身發抖的模樣給嚇了一跳,想也沒想把她打橫抱起,“我,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朝宗你別糊塗!”一直匿在暗處的嚴首長拄著柺棍出來,板著臉的樣子又像是從前說一不二時的威嚴。
外面到處都是眼線,在這個最後關頭,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這棵獨苗回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