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朝宗剛走過來準備問問咋回事,忽然聽到這話,頓時猶如被人兜頭澆了一桶冷水。
他真的有那麼老嗎……
蕭和平說他是長輩,這丫頭說他一把年紀……
宋恩禮見他突然停下腳步,不由得想起他對年齡的忌諱,尷尬的訕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媳婦我錯了。”蕭和平打斷她的話,態度端正得不得了,看向嚴朝宗時卻戲謔更深,“我不應該跟咱叔較勁,咋說他也是咱長輩又是爺爺的好朋友。”
宋恩禮品著這話別扭,可見他一臉淤傷,也捨不得過多責怪,在他臉上輕掐了一把,“知道錯就好,等會兒回家給你擦藥。”
蕭和平疼得齜牙咧嘴。
她從空間拿了瓶跌打酒遞給嚴朝宗,“實在抱歉大叔,我們家蕭和平這臭脾氣我娘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罵他了,等會兒回家我再讓我娘收拾他,這個藥給你留著使,我們倆出來太久得先回去了,不然萬一有人來找會很麻煩,過兩天再來看你。”
“我這兒沒事,你倆趕緊回去吧。”嚴朝宗接過藥酒,強笑著點頭,心口那塊卻是一抽一抽的不舒服,像是捱了一記悶拳,淤在那兒了,也不知道是剛才讓蕭和平揍了的緣故還是怎麼了。
他低頭看看手上的藥酒,非常肯定的覺得這玩意兒不能治好那種抽痛。
人的極度匱乏的時候,總喜歡給自己建造幻想中的海市蜃樓,嚴朝宗也不例外,只是他與大部分人不同的是,他們偏好物質而他則是情感。
當這種海市蜃樓突然有一天被破壞,一切趨於明朗化,似乎以前認定的一切也變得不是那麼回事了。
比如剛才他看到宋恩禮和蕭和平之間的互動,這種親密無間是他和宋恩禮之間從來沒有過的。
他靠在宋恩禮坐過的大樹底下,閉著眼睛開始回憶她與他之間的點點滴滴,不管她像個小姑娘一樣依賴他對他撒嬌,還是像個紅顏知己一樣與他把酒言歡救他於危難,似乎就是少了點什麼……
“謝天謝地,你倆可算是回來了。”左等右等,總算見小兩口從屋裡開門出來,王秀英激動得只差對天磕頭,想想自家親家在天上,跪親家似乎又不太合適,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剛小盛他媳婦和隔壁的汪大姐來找你,我說你倆還睡著呢,那汪大姐非不信,非說找你有急事讓我把你喊起來,差點沒闖進去,可把我嚇得夠嗆!”
“她找我能有個啥事,無非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在家,看看能不能揪點啥小辮子好給她家老蔡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甭搭理她。”
宋恩禮特地開門出去把王秀英上午買的菜拿到門口去擇,汪連如從門縫裡看見她和蕭和平都在,這才沒話好說。
戒嚴遲遲未能解除,搞得整個燕北省城人心惶惶,為了不授人以柄,蕭和平和宋恩禮幾乎連樓都不下,兩人這兒倒是風平浪靜,可王勝男那卻出事了。
原來紡織廠那棟小樓二層小樓宿舍的管理員惦記著宋恩禮給她半斤白糖的好,在黃小麥搬去集體宿舍沒兩天就去盛利媳婦那把她住過的那單間宿舍鑰匙拿來給了王勝男,這事讓黃小麥的幾個追求者知道了,幾個人接二連三告到工會主任那。
本來這事也沒啥,雖然沒申請到單間宿舍的職工心理會不平衡,但最多也就是嘴上埋怨幾句,畢竟哪個廠裡還沒點裙帶關系,可偏偏黃小麥正為這事慪著呢,也不知道她咋跟她的追求者們說的,經過他們一番宣傳,一沒資歷二不是管理層卻能輕松分到宿舍的王勝男一下子變成了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