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朝宗他們都在病房裡,她沒法玩消失,只能把所有情況寫在紙條上,打算啥時候湊到蕭和平一個人了就把紙條丟給他。
可蕭和平一直挽著褲管跟一幫子戰士在地裡耕種,中途連休息都沒有過。
宋恩禮坐在樹蔭底下等了整整一個上午,最後竟真的等睡過去了。
她實在太困,從昨晚到現在幾乎就沒合過眼,一覺睡醒,外面天都暗了。
“蕭和平!”她猛地從床上坐起,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病房裡,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紅旗姐你醒了。”
宋恩禮這才注意到斜對面的躺椅上還有一個人,抿了抿發幹的嘴唇,“這是什麼地方?”
“嚴叔叔家啊。”陳小寧好笑的躺椅上跳起來,“紅旗姐居然不知道,我還以為你跟嚴叔叔很熟呢,居然連他家都不知道,以前他結婚的時候我來過這裡。”
跟嚴朝宗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人提起他的婚姻,似乎連他本人都這件事都是諱莫如深。
宋恩禮不免來了點興趣,“嚴大叔結過婚?那他媳婦呢?”
陳小寧不屑的“呔”了一聲,“啥媳婦,早就扔下嚴大叔跑外國去跟外國人結婚去了,我們大院裡都知道這事,嚴叔叔怪可憐的呢,後來就一直單著。”
“他前妻也是你們大院的?”
“不是。”陳小寧搖頭,“是嚴首長給找的,我只見過幾次,不過長得很漂亮,那個時候她穿的衣裳在我們大院裡是最時髦的,聽說她念過好多書還會說好幾門外國話,唉,我跟你說這些幹啥,我下樓去給你拿吃的,嚴叔叔出去辦事去了,他給你做了好吃的,我去給你熱熱。”
“好。”
陳小寧這兒剛下樓,宋恩禮立馬把房間門反鎖又去了趟白針山。
擔心火光沖天會引起別人注意,戰士們晚上不生火,中午那頓做雙倍分量,晚飯就吃涼的,不過這年頭不講究,大部分人家為了省柴火的都是這麼幹的,比起吃不上飯的人,頓頓能有肉還摻著細糧已經是件幸福的事。
燻肉幹,涼拌野菜,貼餅子,每人都能分到滿滿一飯盒。
宋恩禮悄摸進山洞的時候蕭和平正在吃飯,一隻手拿著貼餅子,正藉著煤油燈微弱的光亮在看一份文書。
腳步聲剛進來,他已經警惕抬頭,見到來人,當下把貼餅子裝回飯盒將飯盒蓋上,然後才拍拍手沒事人一樣起身,“紅旗。”
“別藏了,藏啥啊,我又不是沒看到。”宋恩禮把上午寫好的紙條丟他眼跟前,隨手翻開飯盒蓋子,自己端了起來,拿著他的筷子,“我還沒吃飯呢,分我吃點兒。”
“你咋能吃這個,這玩意兒是涼的。”蕭和平奪回飯盒,“想吃啥我讓人去重新給你做點兒。”他特地強調,“我們這現在有戰士專門負責做飯。”
“你能吃我為啥不能吃?”宋恩禮搶回去,夾了筷野菜往嘴裡送,突然接連“呸呸”兩聲,從兜裡掏了張紙巾直抹嘴,“你們這炊事兵啥手藝啊?全是泥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