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恩禮略微躊躇,還是把最近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我後來想想這件事背後肯定有人指使,嚴家沒倒臺,一般人不敢輕易惹到宗先生頭上,可副師長的背後就是嚴首長,他總不能坑自己親侄子吧?總之挺複雜,不過其實也不是那麼麻煩,只要宗先生出面澄清應該就沒事了……”
宋爺爺坐在把南官帽椅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扶手上輕敲,越是聽到最後,他的眉頭皺得越深。
“爺爺?”見爺爺半天沒啃聲,宋恩禮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宋爺爺抬起頭,面色冷寂的凝著她,一字一頓,“乃伊做特。”
“……”當是舊上海灘時期嘛……
乃伊做特。
這是打算給幾根小黃魚?
“我錯了。”不該對爺爺抱有正常人幻想的……
宋恩禮自動打住這個話題。
“我陪你去産檢吧。”宋爺爺很快換了一張臉,又是那副嬉皮笑臉沒個正形的樣兒,似乎對宋恩禮所說的麻煩並不在意,但大約是怕宋恩禮不帶他去,扣扣子的速度飛快。
宋恩禮本來是沒打算帶他去,爺爺這大晚上的出門去醫院勢必會引起她爸媽的注意,可想到自己還有空間,便點頭,“那您等會兒。”
她是直接從家裡吃了晚飯過來的,身上還穿著那個年代的衣裳,這要是去到那個只為上流社會服務的私人醫院,非引起圍觀不可。
很快,她回自己房間換了身比較寬松的衣裳,把宋爺爺拉進空間,想了個醫院附近比較偏僻的角落才出來。
蘇時年今天上的白班,這個點早就已經回家準備進行夜生活,宋恩禮一個電話把他從浴室召喚回來。
“回來也不提前打招呼,這大晚上的你做的哪門子産檢,害得人家香水都沒來得及噴。”蘇時年邊走邊往身上套白大褂,頭發尚且濕漉,還有幾顆水珠順著臉頰滑下,卻襯得那張唇紅齒白的臉愈發的好看。
宋恩禮懶懶靠在他辦公椅上斜睨他,“提前跟你打招呼你還能來接我不成?”
“我才不要,我才不要去你那窮鄉僻壤的‘六十年代’,又臭又髒,連個酒吧會所都沒有。”作為她最要好的gay蜜,宋恩禮曾半開玩笑似的跟蘇時年提過六十年代的事,蘇時年一直以為她說的是一個類似六十年代的落後地方,以為她家的只是個普通軍人,對堂堂宋家大小姐看中一個窮當兵的相當嗤之以鼻。
他恭敬的跟沙發上的宋爺爺打過招呼,走到辦公桌旁快速給宋恩禮填好單,把她從椅子上拽起來,“走吧我的小姑奶奶,爺爺您坐這兒稍微等會兒,我們很快的。”
宋爺爺點頭,思緒卻在辦公室門被帶上的那一瞬回到宋恩禮剛才跟他講的話上。
宗先生愛上了他們家小禮……
更準確的說是嚴朝宗愛上了宋紅旗。
若是宗先生,哪怕就是再喜歡也必定會按行自抑,絕對不會去打擾小禮的幸福,可是嚴朝宗呢?他比宗先生少了幾十年的閱歷,他能做到成全嗎?
眼下的嚴朝宗確實很矛盾。
從首都電話打到燕北駐軍師部他這兒已經瞭解了全部事態,他一直在猶豫在糾結,所有人都以為他大伯這麼幹是為了除掉蕭和平,但只有他心裡清楚,這只是其一,蕭和平手上的孤狼戰隊實在誘惑人;而其二,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