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六目相對的時候,小田已經進去把宋爺爺和蕭鐵柱的事情處理好,得知宋恩禮是嚴朝宗的家人,打辦室主任親自捧著他們的軍大衣和雷鋒帽出來道歉,只可惜他們誰也沒理他。
“走,先回去,先回去再說。”宋爺爺再開口,聲音都帶了哭腔。
“嚴書記,這些……”打辦室主任躊躇著,把手上的東西舉高。
宋恩禮淡淡掃了一眼,“不要了。”
打辦室主任手一抖,衣帽盡數掉在地上。
嚴朝宗讓小田先把蕭鐵柱送回軍屬院,自己開車帶著宋恩禮和宋爺爺回了小院。
幾十年的交集,宋爺爺從頭到尾一個人在說,政局形勢,未來走向,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宋爺爺希望嚴朝宗能跟他去幾十年後,讓他能夠把他的東西盡數奉還。
當年他把宋恩禮從莊園接走時,宗先生給了他一枚翡翠戒指,沒過多久人就死了,留下遺囑他名下的所有財産全都交由宋家打理,等宋恩禮成年後全部贈與,宋爺爺始終沒這麼做,他說小禮一輩子都是孩子,一直單獨打理著。
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宗先生,他無比慶幸自己當時這個違背宗先生遺願的決定。
嚴朝宗的心理素質極強,僅用了短短數分鐘便把兩人來自幾十年後並且曾經與他交情過甚的事實消化。
包括倉儲基地,翡翠戒指的秘密,他們都沒有瞞著他。
他神色複雜的看向宋恩禮,內心的想法幾乎跟昨天的蕭和平如出一轍。
哪怕拋開年齡問題不談,他也是她爺爺輩甚至曾爺爺輩的人,這個姑娘,還會把他當成一個能夠相知相戀的普通男人嗎?
他自嘲的搖頭,“你們先回去吧。”
第一次在宋恩禮面前,他有了落荒而逃的念頭。
因為這橫生的枝節,宋恩禮忘了讓嚴朝宗幫忙把宋爺爺和蕭鐵柱鬧進打辦室的事壓下,等兩人回到軍屬院,這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
在鄭豔麗意外身亡這件事上沒能抓到蕭和平任何把柄的高國慶好不容易抓到點小辮子,將矛頭直指。
“師長,部隊有部隊的紀律,不能因為蕭政委的功勞就抹去他的過錯,投機倒把是國家明令禁止的行為,是犯罪!蕭政委他身為上校級軍官卻知法犯法,為一己私慾抹黑部隊軍人在人民群眾心目中的高大形象,我提議應該嚴厲懲處,讓群眾們看看咱們打擊犯罪的決心,絕對不包庇自己人的公正!”緊急會議上,高國慶的語氣一次比一次激昂,義憤填膺與眉飛色舞不停轉換交錯,唾沫星子飛濺起二米遠!
蕭和平始終面無表情坐在那兒,背板筆直,眼神寡淡,彷彿看猴戲一樣看他表演,等他鏗鏘有力的一屁股坐下,他才漫不經心的抬起眼皮子,“家裡倆老頭不知事,吃了碗驢肉湯也值得小高你這麼上綱上線?”
“是事無大小!今天吃驢肉湯,明天就有可能買驢!”已經抓到把柄,在高國慶眼裡就再也沒有啥蕭政委,此時此刻坐在那兒的只是一個犯了罪小青年,可以任他宰割!
說真的這麼個屁事師長還真沒放在眼裡,調解都嫌費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