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去快回!”
宋恩禮拿上傘跑出帳篷,然而外面風雨實在太大,油紙傘剛撐開就直接被吹破,大雨把她砸了個劈頭蓋臉。
河岸邊浪濤洶湧,老遠都能聽見已經被風刮散的戰士們的口號聲,依舊充滿力量!
她很擔心蕭和平,可想想自己出來的任務,套上雨披把臉一抹,直奔炊事班帳篷。
炊事班的幾名戰士也投入到抗洪工作中,帳篷裡沒人,宋恩禮隨便找了個盆裝上一盆炭又拿了半麻袋柴,丟空間帶回醫療帳篷。
李德全看她一個人拿了這麼多東西回來,忙叫小周去幫她。
兩人合力生上火,帳篷裡這才變得光明許多。
“幸好有小宋同志的提議,否則也不知道有多少戰士要多遭罪,這烏漆嘛黑的下手也沒個輕重。”
“應該的。”
宋恩禮洗了手,繼續幫忙醫治傷員。
僅有的幾張擔架床上躺的都是人,好些受傷的戰士沒地方坐,就地坐下就能靠著彼此打盹。
宋恩禮看著這一張張筋疲力盡卻始終眼神堅定的臉,突然覺得悲壯,哪怕有稍微好點的醫療條件稍微好點的夥食,都能讓他們少遭一點罪,偏偏是這樣的年代!
可哪怕這個年代有再多的缺陷,但頑強的毅力卻是特産。
有個個頭特小的小戰士,看著跟她差不多瘦弱,胳膊上紮了一快半掌寬的糙木片需要拔除,卻在宋恩禮準備叫人給他打麻醉藥的時候將她制止,“大姐,我不要麻醉,您隨便給拔掉包紮包紮就成,不疼。”
“你是石頭做的?這就相當於一次小手術懂不,老實坐著別動,麻醉藥咱有的是,你別心疼。”
“不是。”小戰士都快哭出來,“大姐我真的不疼,打了麻醉藥胳膊就沒感覺了,我得趕緊回前線去,我們班長被洪水沖走了,我要去找他!”
宋恩禮一時默然,竟沒有勇氣告訴他,就這種情況下掉下水的人,生還的可能性一半的一半都沒有。
“坐著別動。”
她吸吸鼻子,和另外一名衛生員把人摁住,專門負責打針的小錢眼疾手快給他紮了一針。
已經成事實,小戰士也老實下來,只是通紅的眼眶讓人不忍直視。
下午的時候宋恩禮還很樂觀的在想,洪水應該很快就能得到控制,但是就眼下情況看來,難。
她咬牙把那塊木片從小戰士胳膊裡拔掉,然後用鑷子仔細的夾走傷口中的木刺。
消毒上藥,有條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