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何玉珍這天也是倒黴,剛好開門出來丟垃圾被鄭豔麗給撞上。
鄭豔麗的字典裡可沒有“知趣”倆字兒,當下昂首挺胸的跟在她身後進屋,突然兩腿一併立正行軍禮,“嫂子,有個很重要的情況我必須跟你彙報!”
何玉珍著實被她這一驚一乍給駭到,又見她滿身滿臉糊的雨水不免皺眉,“咋了?這大清早的。”
“那個蕭副團媳婦的事你知道不?”
“哪個蕭副團?”
“四團蕭和平。”師政委抱著軍帽從裡屋出來,看到鄭豔麗也下意識皺了皺眉。
鄭豔麗沒想到政委在家,忙又站直敬禮,“政委好,政委你還沒去上班啊,我們家老高早去了!”
她的本意是想誇自己男人工作積極,卻無意中踩了師政委一腳。
何玉珍不快的撇撇嘴:我們家男人啥時候去上班輪得到你管?
但她沒表現出來,邊招呼自己男人吃早飯,邊不冷不熱的問鄭豔麗,“小蕭同志他媳婦咋了?”
“其實都還不是媳婦嘞!我特地打聽過了,他倆壓根沒扯證!沒扯證就成天關一屋裡,不是搞破鞋是啥?你是不知道啊,那蕭副團媳婦就是那個宋同志,她打扮得妖裡妖氣的一點我們勞動人民的艱苦樸素都沒有,還叫蕭同志幫她洗衣裳,我昨天好心勸他們,他們還不高興嘞!”
“混賬!”
師政委突然拍了飯桌把鄭豔麗和何玉珍嚇了個半死,何玉珍看懂自家男人不耐的臉色,忙找了個藉口好說歹說把鄭豔麗打發走。
“咋了你,大清早的發那麼大脾氣。”
師政委拿筷子的手在門口方向點了又點,喝了口稀飯又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這他孃的都啥玩意兒,人小兩口好不容易見個面卻叫她跟裡邊這麼瞎攪和!要我說給咱這些個腦袋別褲腰帶上的軍人留個種才是正經!”
“話也不能這麼說,政策在這裡,可不敢亂來。”何玉珍給他剝了個雞蛋。
“多少沒扯證的還不是照樣過日子?她自己跟高國慶還是去年才補的結婚證,別人按規矩辦事可不是為了給她上綱上線!”師政委越想越氣,胡亂扒拉了兩口早飯把軍帽往頭上一戴,“不行我得跟小蕭知會一聲,別他孃的被這攪事精把好不容易找到的媳婦給攪黃了。”
師政委這邊好一通脾氣發,鄭豔麗那兒還不明就裡的嘚瑟呢,從師部幹部宿舍樓回來後特地又到蕭和平那屋門口饒了一圈。
只可惜宋恩禮吃一塹長一智,光明正大的敞著門,她自己趴在書桌上打盹,蕭和平則在視窗晾衣裳,兩人半點交集沒有。
除了大白天睡覺,實在沒啥好叫她抓住的把柄。
鄭豔麗只得憤憤回屋。
省城雖然位於北方,但東南方緊靠大海而且江河廣闊,每逢春夏兩季雨天頻頻,能夠接連下幾天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