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幫我一個忙可以嗎?我在後廚的衣服還沒有洗完,但是剛才管家讓我去買一點西街買一點桂花糕回來,說是老夫人突然想吃了。”
西街的那一家桂花糕店,在整個汴城都是出名的,那家店的桂花糕好吃歸好吃,不過價格卻很貴,但是在汴城這個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盡管那家店的桂花糕貴,但是每天去買桂花糕的人絡繹不絕,想要買上那裡的桂花糕,需要早些去排隊,去晚了,就沒有了。
雖然管家在一般情況下,不會讓在後廚幫忙的小翠去給老夫人買桂花糕,但是最近將軍的有一部分的下人回家去了,現在將軍府人手緊缺,所以管家讓小翠去買桂花糕也是自然的。
反正今日夫人不在,她也做完了夫人交待的事情,索性就幫了小翠的這個忙,給老夫人買桂花糕吃,也算是在幫夫人的忙,夫人的忙,不管是什麼,她都是願意幫的。
她說道:“好,那我這就去。”
冬月將花籃子放在白小玲房中的桌子上以後,便將手上的雪水往身上擦了擦,急急出去了。
小翠見她匆忙離去的背影,她嘴角帶著得逞的笑,然後看了一眼北苑,心裡想著,很快,她就是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了,那時候她每月的月銀,可要比現在足足高出半兩銀子,而且還不用做重活累活。
冬月出了將軍府,門口的守衛見她如此著急,問了一聲,“冬月姑娘,你這麼著急要去哪裡?”
“我去西街買桂花糕。”
她只應了這麼一聲,就已經跑出了將軍府,守衛們也就見怪不怪了,畢竟那家桂花糕在汴城吃香得很,若是去晚了,就會出現排很長時間的隊,而到了自己以後,卻沒有桂花糕了。
冬月剛開始還在走,但是到了後面,她就是用小跑的,跑到那家店以後,她擦了擦自己額頭冒出來的細汗,說道:“還好人不是特別多,應該能買到。”
以前排隊買桂花糕的人都排的老遠的隊,今日應該是太冷,所以有的人不願意出來吧!她還在想,如果這家店也能像留香館和他們的鮮蔬超市一樣,可以送貨上門就好了。
不過再轉念一想,這家店的桂花糕是一個老師傅每天現買現做的,而且只有那個老師傅有這個手藝,他一天也做不了多少,每天不愁賣,根本不用多此一舉。
冬月等了將近一個時辰,終於到她了,她很高興,應該她看見籃子裡面的油紙上,還有七八個桂花糕,她還真是幸運呢!
她說道:“老闆,將剩下的桂花糕都給我包起來。”
“好。”
老闆將新的油紙放在桌子上,然後將桂花糕一塊塊擺放好以後,再將油紙包好,交到冬月的手裡,冬月付了銀子,然後朝回走著,她心裡想著,這是剛出爐的桂花糕,還是熱的,桂花糕熱著的時候,才是最好吃的,所以她挑了一個平時沒有人走的近道,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將桂花糕送到老夫人的手裡,她剛走了一會兒,她臉上的笑容凝固破碎。
因為她看見了她這輩子,再也不想看見的兩個人。
只見李大牛和李田氏穿著補丁衣服站在她的面前,盡管天下著大雪,但是他們穿得並不厚。
李大牛揹著一個穿著棉衣長得很胖的男孩。她想,他們終於生出兒子了。
李富貴原本手裡拿著冰糖葫蘆在吃,但是他看見冬月手裡的桂花糕,就一下子丟了冰糖葫蘆,然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娘,娘,我要吃桂花糕,要吃桂花糕。”
李田氏聽見李富貴一哭,她心窩子疼的很,她立馬走到冬月面前,然後將她手裡的桂花糕奪下,嘴裡罵道:“好你個死丫頭,現在有錢了,就忘了你的爹孃和你的小弟了嗎?如果不是有好心人找到了你,你就一個人壞了心肝在汴城吃好的喝好的,完全忘記了我們的死活了?”
是她忘記了他們的死活了嗎?分明就是他們將她拋棄。
她不認為他們是她的父母。
冬月想要從李田氏身邊走開,但是她被李田氏給一把抓住,李田氏雖然將近五十,又長得精瘦,不過她的力氣卻十分大,一把就將冬月捏得生疼,而且她竟是一下子沒有掙脫開。
李田氏又罵道:“你這個壞心肝的死丫頭,你忘記當年娘是怎麼將你辛辛苦苦將你生下來,然後再辛辛苦苦將你養大?”
她不記得李田氏是如何辛苦將她生下來,但是在她的記憶裡,她並不是被李田氏辛苦養大,從她有記憶起,她就有做不完的家務,挨不完的打,最開始她以為是因為自己做錯了事情,所以李田氏和李大牛才打她,等到她長大一些以後,她終於明白了,原來是因為她是一個女兒身。
盡管如此,她並沒有對這個家絕望,直到他們將她賣了,她才徹底想要與他們脫離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