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驚訝地看著她,其實我不知道他當年的選擇是什麼也不清楚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怎麼會成了巫族少君,這些事約莫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可是我寧願他不記起,繼續如此以這樣全新的身份活下去再與我一同迴天庭。
無影最後是被孟夫人拖回去的,走的時候依舊不死心地說:“你若是再敢傷害帝座,我們絕不會放過你。”
掌心的月牙墜子在暗夜裡散發著幽幽白光,那日他將這枚墜子替我戴在脖子上,嘴邊一抹溫柔的笑:“往後,你便不會尋不到我了。”
那一刻我彷彿忽然間開了竅,隱去了狐耳真正化成了人形,也是自那以後我不再以靈狐的模樣出現在冥宮,行事方便了許多但也不能再明目張膽地往他懷裡撲,而每天夜裡他便會守著我待我睡著再離開。
有時候我也會反省自己在他面前是不是太傻太孩子氣,但是他又貌似非常受用,所以我每日總是要折騰點事情出來讓他脫不開身,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識破我這些自以為是的小聰明。
我隱了身形回到慕容府,好不容易繞到自己房間卻被坐在門口的軒宸嚇了一跳,好在我這次有準備,沒有像上次那樣半個身體虛浮在空中。
我湊過去低頭問道:“軒宸,你怎麼在這裡?”
軒宸聞聲抬起頭,一臉的難以置信:“師父,真的是你麼?”
我有些不明所以:“不是為師,那是誰,難道你等的另有其人嗎?”
軒宸搖搖頭站起來抓住我手臂:“師父你終於回來了,我以為…”
“以為什麼?”
他的聲音逐漸低下去:“以為慕容府招待不周,師父便獨自離開了。”
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他的頭,以一種十分慈愛的口吻道:“傻孩子,為師只是睡不著出去散了個步,慕容府上上下下都十分貼心何來照顧不周一說,而且我既然收你為徒,就會對你負責,怎麼會隨便離開呢?”
這一次我以自己的仙格擔保,一定會言出必行對他負責,突然想起之前頭腦一熱給他的姻緣線,還讓他綁在心儀女子手腕上:“那個…”
他抬起頭,一雙大眼睛望著我:“什麼?”
這小子,該不會是猜到我要討回紅線故意做出這副樣子讓我開不了口吧,我還真就…搖了搖頭:“沒什麼,師父已經回來了,你可以放心去歇著了。”
聞言他面露糾結神色,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又不好說,從他的神情我就可以看出他心中是怎樣一番激烈鬥爭後才終於說出口:“徒兒有些擔心,師父一個人又會睡不著…徒兒可以陪師父說說話,師父就不用獨自半夜出去散步了。”
我忍不住伸手探了探他額頭,這孩子沒事吧平日裡看著挺喜歡裝老成,如今竟也學起我當初那套來了,雖然他現在用的都是我玩剩下的,但是我依舊十分受用並且且樂意配合他:“如此的話,那你守著為師睡,可好?”
看得出來,他很用力在剋制自己的歡喜,強裝淡定地點點頭,抬腳走進我房中在床上坐下,面不改色地問道:“師父,你睡吧,我不走。”
所謂仙在世上混欠債總要還,我搬了個矮幾坐在桌子邊,一本正經地胡說道:“為師,喜歡坐著睜眼睡,你就躺下閉著眼睛陪為師便是。”
軒宸起先還有些猶豫最終架不住上下眼皮纏綿架勢,遂閉上眼睛安心睡去。
我看著熟睡的他,心裡莫名心安,過去他這般守著我多少個夜晚,以後我便要加倍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