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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宸看著飄在空中只剩半截的我，瞳孔逐漸放大，此刻我有些慶幸我這先從腳開始隱起的習慣。
軒宸走上來試探性地戳了戳我手臂，小心問道：“師父，你怎麼了？”
我回過神來恢複原樣：“嗯，這是為師，給你上的第一課，遇到事情你要學會自己思考，為師剛剛是怎麼了呢，有時候所見並非事實，你看見的只是別人想讓你看見的又或者是不小心讓你看到了片面，許多誤會皆由此而來。”
軒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徒兒明白了，謹記師父教誨，多謝師父深夜賜教。”
話說，我剛剛是說了什麼來著。
軒宸又認真思索片刻後才道：“師父可要去徒兒房中坐坐？”
這不是廢話，我都走到這裡了不是想來你房裡坐的難道是來散步的嗎？
我點頭道：“也好，你不會嫌我擾了你休息吧？”
軒宸搖搖頭側身請我進去：“怎會，師父來徒兒高興都來不及，只要沒耽誤師父休息就好。”
“不會，為師一向不怎麼需要睡。”我見他案幾上厚厚一沓寫滿字的紙，“你這是在做什麼？”
他將案幾收拾了一番：“這是父親今日給徒兒安排的作業。”
作業…想必軒宸也是好面子我就不拆穿他了，看來慕容德是個斯文人懲罰孩子也只是讓他手抄詩文。
軒宸終究是因為我受罰，就算不是我見他這麼一沓一沓地抄也於心不忍：“你拜我為師我也沒什麼禮物送你，就幫你把這些作業做了，如何？”
軒宸極其果斷地拒絕了我：“父親佈置給徒兒的作業，徒兒自然應當自己一字一句地抄完，師父不用再替父親考驗徒兒了。”
我………
“你誤會了，我和你爹不是一夥的。”
軒宸有些不解：“嗯？”轉而又有些失落道，“師父收我為徒考驗我是應當的，但不該如此不信我反複試驗。”
我知道與他說是說不通了，遂直接上手搶了他的紙筆，剛想施法又想起在凡間不能如此濫用法術，頓了片刻後只好老實提筆在紙上寫。
軒宸沒有再阻攔我，從筆架上另取了一支筆與我一同抄寫。我覺得，這真是個從小就很口是心非的家夥。
我很懷疑司命之前所說軒宸是慕容德老來得子所以十分寶貝的說辭，我和軒宸合力抄完已經是子時了，我揉了揉酸脹的右手，覺得自己這個師父當的過於窩囊了些，與徒弟一起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抄書。
軒宸收拾好紙筆後看著我道：“讓徒兒幫師父按按手吧。”
我愣了片刻後歡喜地將手遞給他，他垂下眼簾輕輕地從虎口處一路按捏到手腕，我看著他有些泛紅的耳尖心裡莫名泛起絲絲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