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面記掛著去了陣法中的明傾,宴夏擔心這處大門再度合上,於是便不敢走開半步,只在一旁樹下坐了下來,托腮一瞬也不肯眨眼的等待著那道熟悉的身影自其中走出。
時間不住流逝,草木的影子也隨著陽光的角度繞了一個大圈,宴夏安靜沒有一點動靜,直到四象圖緩緩自她身側飄了出來。
四象圖意外的沒有開口,畫中的人像拿一雙眼睛幽幽瞪她,饒是從黑白的畫間也能看出他複雜的情緒。
宴夏輕笑著問道:“怎麼啦?”
見這人終於理會自己,四象圖卻沒有立即回應,只等宴夏再問了一遍,他才終於勉強開口道:“你不是都把我收起來了嗎?”
知道四象圖說的是先前她與明傾在一起時候的事情,她與明傾相處之際一直未將四象圖放出來,只到了剛才出手破陣才終於將它給叫了出來,看出了四象圖心中不滿,宴夏連忙賠笑。
四象圖一語拆穿了她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跟那家夥單獨在一起!你嫌我在旁邊吵!”
宴夏認真想了想,承認道,“……有點。”
四象圖:“……”
兩方大眼瞪著小眼,四象圖最終還是敗下陣來,無奈道:“你還打算跟著他待到多久?五道的事情你不管了嗎?”
五道對於宴夏來說意義非凡,她自然不會扔下不管,但宴夏仍是搖頭道:“我現在不能走。”
“為什麼?”
宴夏抱著雙膝,日頭已經降得很低,山巔上也開始冷了下來,她看著自己足下已經被拖得很長的影子,若有所思道:“我總覺得明傾公子心中有什麼計劃,我現在雖還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但我只要跟著他,總會知道的。”
四象圖神色古怪的看著她,宴夏又笑道:“況且現在中原大家最擔心的人不就是魔君嗎,我現在就跟在魔君身邊,不正好能夠第一個知曉魔君的去向嗎?”
此言一出四象圖果然找不出反駁的話來,它靜了片刻,終於悶聲道:“可是這家夥太危險了。”
“我不怕。”宴夏聲音輕柔,含笑道:“只要他是明傾公子,我就不怕。”
就在他們說話之間,沉寂已久的玄界大門當中終於再次傳來動靜,四象圖霎時沉默,飛快的鑽回了宴夏的手鐲裡面,宴夏也幾乎是立即站了起來,因為坐了太久腿腳還有些發麻她也不去理會,只快步往那處而去。
下一瞬,熟悉的身影自玄界大門中走出,再次出現在宴夏的面前。
“明傾公子!”宴夏匆匆往他奔去,卻在靠近之際忽而停下腳步。
因為她看到了一雙赤紅的眸子。
無法忽視的暴戾氣息伴著洶湧魔氣自明傾身上透出,宴夏緊盯著那雙赤眸,腳步定在原地不知是進是退。
她無法判斷明傾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她試探的看著對方,輕聲喚道:“明傾公子?”
明傾隨之與她對視,倨傲而淡漠。
宴夏沒有被那視線所嚇退,甚至有些執拗的直視對方。
狂亂的魔氣忽而猶如驟雨初晴雲散風清,那雙眸中的赤紅漸漸褪去,明傾收回視線,彷彿方才的一異樣從未發生。他回身拂袖摧毀這處玄界入口,聲音清冷透過山巔的風傳入宴夏耳中:“此事暫了,我們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