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夏自己也說不上來,大約是心裡面下意識的覺得自己依然是從前南河鎮時候什麼都不會的自己。她怔了一怔,繼而才道:“他們未曾修煉習武,不該以常理論之。”
四象圖輕輕嗤笑一聲,沒有多言,兩人便在這角落處靜了下來。
“現在又要怎麼辦?”四象圖當先問道。
宴夏默然。
本以為來到延城,找到葉宅,便能夠如同小爹所說解開一切的困惑,得到尋找幹爹幹娘眾人的辦法,誰知到了延城之後,她才發覺葉宅早已不是小爹口中所說的葉宅,而她距離真相也變得遙遠了起來。她來此地本就是為了在葉宅中尋找真相,如今葉宅的線索一斷,她又要去哪裡找新的線索?
又或者說,她如今應該何去何從?
宴夏低垂著眸子,沒有回應四象圖這個問題。
四象圖瞥著宴夏的神情,畫像上的人搖身一變,變成了另一番模樣,他輕咳一聲,換了一種聲音指著自己道:“我們去找這個人?”
宴夏聞聲抬眸,看清了四象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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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陽灼灼映於高牆瓦上,天際碧藍而無雲色,新柳於牆邊徐徐而舞,馬蹄自道中飛馳而過。
經過半日的趕路,宴夏拂過衣袍微塵,抬起頭往前方看去,一眼便看清了恢弘莊園牌匾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長善莊”三字。
從鹽城到長善莊距離並不算遠,雖然覺得四象圖的提議不是太過可靠,但最後宴夏還是帶著四象圖到了這個所在。
在從前的十來年裡從來未曾離開過南河鎮的宴夏,在這種時候所能夠想到的,不過也只剩下明傾一人了。
她來時沒能去考慮太多,等到了近前,卻又突然猶豫了起來。
算算日子,她與明傾自山谷中分別不過也才過去兩天不到的時間,這段時日以來明傾已經幫了她太多,她若再來叨擾,會不會太過勞煩對方?
她轉念想著,知道明傾公子那般溫柔,自然不會多言什麼,但她自己卻是心有介懷,怕自己的事情連累到明傾公子。宴夏思緒煩亂,諸多念頭自心中一閃而過,卻是有些捉摸不透,她不知不覺又想到了更多的事情,明傾公子來這裡究竟是要做什麼?他當時在山谷中生病,後來雖看起來好了,卻不知是否好了透徹?
宴夏這般想著,腳步便更加躊躇不前,她自己未有所覺,旁邊的四象圖卻已經沒了耐性,“你別說你連人都還沒見就想回去了。”
聽見四象圖這話,宴夏很是認真的考慮道:“現在趕回延城天應該還沒有黑……”
“宴夏!”四象圖一口打斷了她的話,畫卷飄過來攔在了宴夏的面前,畫像上的人瞪眼看著她沒有打算將人給放回去。
宴夏知道走不掉,終於將四象圖重新收了回來,忐忑著上前敲了長善莊的大門。
等待不過只花了片刻的時間,片刻之後,大門被人開啟,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自其中走了出來,眯著眼睛看了宴夏半晌才道:“你是?”
既然已經敲開了門,便也沒有了退縮的道理,宴夏輕聲應道:“我叫宴夏,有事想要尋明傾公子。”
“明傾公子?”那人眯著的眼睛看起來更加細窄,窄成了一道縫隙,他喃喃將這話唸了兩聲,很快轉身往山莊內走去,恭恭敬敬道:“姑娘隨我來吧。”
這人的反應出乎了宴夏的預料,她微微一怔,又問:“不需要通報一下嗎?”
那人撫須一笑,回頭道:“昨日明傾公子來的時候就說了,若是姑娘你來找他,直接進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