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週一口氣險些上不來,揚著眉毛道:“那你也不能撂挑子不管啊!”
蘇傾似乎是笑了笑,但他一直以來總讓宴夏心中充滿安寧的笑意顯然對荀周沒有同樣的效果,荀周急得吼了出來:“你行行好快別笑了!這是笑的時候嗎!這群家夥都快沖過來了!我還想留著這條命跟老盟主交代呢!”
蘇傾很快收斂了笑意,卻沒有立即吩咐,只是動作溫柔的將宴夏推到了荀周的身前。
荀周愕然看著這動作,不解道:“這是幹嘛?”
“宴夏姑娘就交給你保護了。”蘇傾輕輕說了一句,眼見宴夏有些不知所措的回頭朝自己看來,他無奈道:“雖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但是我仍是想知道,這陣法姑娘還有辦法修補嗎?”
宴夏再看那牆上已經破敗不堪的陣法一眼,蹙眉片刻,終於搖頭艱難地道:“不能了。”
陣法早已經破壞殆盡,那閣樓中的魔類早已被放出,現在再想要修補,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蘇傾卻並未絕望,只又問道:“若是重新開陣呢?”
聽見這話,不光是宴夏,就連荀周也不禁一愣,他緊皺起眉頭道:“重新開陣?你知道這陣法當初就連宴蘭庭都花了那麼長時間才布好,且不說宴夏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修為沒辦法跟宴蘭庭比,現在這山莊裡裡外外那麼多敵人,你要她怎麼開陣?”
“有從前宴先生的陣法在這裡,重新開陣應該也不是沒有可能。”蘇傾若有所思,回答到後面一個問題,便又看向荀周道,“所以我讓你保護她。”
荀周突然覺得蘇傾大概是瘋了,他胡亂擋開一個沖過來的黑衣家夥,臉色古怪的抬頭往前方高聳的閣樓一指道:“那裡面的那個家夥呢?誰去擋住他?你以為他好不容易出來,會就這麼乖乖讓我們重新開陣把他關回去?”
黑色氣流中的身影如今依然模糊不清,在眾人視線中卻似乎變得越加高大,那人俯視著下方的蘇傾等人,蘇傾直面那人視線,毫不遲疑的回應荀周的話道:“我去擋。”
荀周的表情像是見了鬼,蘇傾看來卻不像是玩笑,他再次道:“我攔住他。”
“你……”荀周張了張口本能的想要阻止,但事到如今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可以選擇,他沉默一瞬,終於垂下手改口道:“你可別死啊……”
蘇傾輕輕頷首,瞥了一眼四周眾人,手中長劍一挽,劍氣已再度將其紛紛震開。他已將該交代的都交代好,自然無需再多言,迎著前方數十人便往那高閣處走去。
宴夏聽了他與荀周的對話,見他上前心下擔憂,連忙喚道:“蘇傾公子!”
然而庭院中風聲錯亂,刀劍聲繁,宴夏話音還未飄遠,蘇傾的身影早已消失於人群後方,那黑氣縱橫的院落之間。
宴夏無言的看著那道身影消失的地方,心中的擔憂久久不能夠放下,不好的預感在籠罩著周身揮之不去,但再要阻止卻已經遲了。
荀周雖也擔憂,但好歹遇見過的事情也算不少了,他比宴夏先一步回過神來,搖頭一嘆拎起酒囊道:“小宴夏,別發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又頓了片刻,低頭看著地上剛才被蘇傾劃下的那道劍氣,荀周苦笑道:“別讓那家夥的白白冒險了。”
應是擔心宴夏心生懼意,荀周很快又開口安慰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此間事關重大,中原正道發覺這裡的事情,一定會立即趕來,我們只要多撐一會兒,撐到他們趕來……一定就沒事了。”
這種時候宴夏沒有辦法去判斷荀周此言是真是假,是為了安慰讓她安心,還是的確能夠等到那一幕發生,但她情緣選擇去相信。
她重重點了點頭,不願讓蘇傾失望,循著先前修補陣法時候的氣息,動念之間,意識已經再度進入了陣中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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