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既然會守在這裡,必然是早已經防備了許久,宴夏不知道他們究竟是誰,又有著怎樣的力量,但見院中黑壓壓的一片身影,也知此戰必然兇險,而他們這方,不過區區三人。
到底要如何去打這一場戰鬥?她不是大爹爹他們,沒有那種以一敵百的力量,更無法開出那樣驚天動地的陣法,他們要如何從這些人的面前闖過去?
宴夏緊盯著那群人,心中不斷地想著,卻沒有察覺到自己竟絲毫沒有想過要後退。
就在荀周舉起酒囊,便要與眾人動手一戰之際,宴夏聽到身側傳來了蘇傾的聲音道:“宴夏姑娘。”
似乎不論是何時,那人的聲音永遠是這般平定安靜,這安定的聲音讓宴夏心中稍緩了緊張,在這種時候,竟別過視線往蘇傾看了過來。
蘇傾的安定實在是超乎了宴夏的意料,在這種危急關頭,他迎著宴夏的目光注視,竟還有空對著她眉目柔和淺淺一笑。
若在平時,看到蘇傾這笑容,宴夏一顆心必然會因此跳得不可開交,臉紅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但這種時候,宴夏只來得及臉紅,卻實在不能說不出話。她微紅著臉用不解的目光詢問著蘇傾,低聲問道:“蘇傾公子?”
“嗯。”蘇傾輕輕應了一聲,這才回頭往人群後方望去,低聲道,“你能看到什麼?”
宴夏循著蘇傾的視線望去,透過黑壓壓的人群,看著人群後方被陰雲所籠罩著的院落閣樓,沉默片刻,終於面色微變,輕聲道:“是陣法。”
聽到宴夏的回應,蘇傾像是早有預料,神色不變接著又問:“你可曾見過那道陣法?”
這種時候來不及遲疑,眼見著那群黑壓壓的人以及你給朝著這處逼近,宴夏頷首道:“見過,大爹爹曾經讓我畫過。”只是還有一些話宴夏沒有說,與其他的圖不同,大爹爹給宴夏臨摹過的那些圖,有的十分簡單,跟著大爹爹學過許久的宴夏不過一眼便能夠畫出半個神形,然而有的卻是極為複雜,需得學習許久才能夠勉強畫出個樣貌,就如同當初的赤鳳神隱圖。
然而眼前的這幅圖,或者說這道陣法,宴夏學的時候,所花的時間比任何一張圖都要久。
宴夏還記得大爹爹將這張圖交給自己的時候,臉上前所未有的認真神情。
沒有等到宴夏回憶完這些往事,蘇傾很快道:“那陣法現在有了缺口。”
宴夏凝神看著遠處的陣法,點頭道:“是。”
“你能修好它嗎?”蘇傾問道。
這一次,宴夏沒有立即作答。
她能嗎?
宴夏不知道。
但她,不懼一試。
蘇傾看懂了她的答案,當即便又開口:“荀周會在這裡牽制那群人,等會兒我會送你去陣法那處,你只需要專心修補陣法,其他的什麼也不用管。”話音一頓,蘇傾背過身去,迎向那群黑衣人眾,語聲依舊溫和柔軟,神態卻早與方才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