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
那小丫頭提著一小袋剛領到的米糧,見老翁仰倒在地,就驚叫一聲撲了上來。
“是···屈家那丫頭?”小丫頭俯趴在地,慌亂間露出半張略帶稚氣的面龐,百姓中當即就有人認出她的身份。
小丫頭聞言微轉過身,看見面前身披甲冑的雲清瀾時就略有些膽怯地應了一聲:“大將軍,我祖父他···”
屈老伯辱罵詛咒汴州百姓,更是沖撞了好心幫他的將軍,小丫頭自知理虧滿臉驚懼,囁嚅著說不出話,百姓中的知情人當即就替她補充道:“大將軍息怒!這屈老頭,腦子有點問題。”
“他從前是個糧商,二十年前在我們汴州也算是小有名氣。”那人上前一步擠出人群,語中頗帶著些嘲笑和譏諷,“可家財萬貫又如何?不會經營買賣的人,就是給座金山都能生生造空。他一個外地人想在我們汴州做大,可砸了那麼多錢下去卻事與願違,沒多久就敗光了家業,從那之後就變得不太正常。”
說起往事,這知情人看向屈老伯的神情就生出幾分奇異和莫名,他看了看屈老伯,又接著指指腦袋,“不知哪根筋一搭錯,就開始發瘋。”
賣糧人無糧可食,仔細想來確令人唏噓,可——
“為什麼是土地仙留下的報應?”雲清瀾上前一步,低聲問道。
可看方才屈老伯的反應,卻又分明是受了龍虎軍旗的刺激。
雲清瀾想起先前上山路上霍丞川問她的話,難道說龍虎軍,跟此次饑荒有什麼關系?
“那就是祖父自己編的故事。”小丫頭神情躲閃,顯然是不願多說。
“故事也無妨。”雲清瀾心中對此耿耿於懷,嘴上亦窮追不捨,“是什麼故事?”
孫岑茂見雲清瀾神情凝重,又看那小丫頭支支吾吾好像真藏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就抬手一揮,頗為識時務地驅散了前來領糧的百姓。
見百姓四散離去,小丫頭這才終於鬆了口氣。
祖父自家道中落後就時常不分場合地肆意謾罵汴州百姓,這些年在汴州名聲極差,就剛才鬧的這一通,若不是有眼前的大將軍在此鎮著,那人就不單單只是幾句譏笑諷刺這麼簡單了。
她滿懷感激地看向雲清瀾沉靜明亮的黑眸,猶豫片刻道:“祖父一直說,他二十年前其實是,京都糧草押運官。”
讀書人常有投筆從戎,這裡面張平良算一個,屈行智也算一個。
張平良臨危受命接過六營重擔,雖說過程步履維艱,但如今也算是一方小有名氣的將領,在軍中混得風生水起,可屈行智卻沒有他這樣的好運氣。
屈行智懷一腔熱血投軍,卻因身骨文弱而被當年的雲杉拒之門外,盡管不能上陣殺敵,但他也有別的法子一展胸懷。
他在朝中幾經遷調,最終被任命為糧草押運官,終年奔走於龍虎軍前線和後方糧倉之間,雖日日奔波,卻也樂此不疲,甚至還為此特意改了名。
伐稷之戰時,屈行智照常押糧北上,看著一路走來各處山頭迎風飄蕩的武字大旗和龍虎軍旗,屈行智心情舒暢,也覺與有榮焉。
可沒想到卻在途中遇到了常有道。
作者有話說:
不光來晚了,今天寫的效率還很低,磕一個
祝大家新年快樂!
再說一遍)超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