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稷元太子身份尊崇,秦朝楚本不該被幾個武朝大臣如此三兩句就輕易鉗制,可眼下他既要護住雲清瀾的身份,就不能在眾人面前對此事表現的太過在意。
再加上察覺到懷中人的緊張情緒,秦朝楚冰寒的眸子掃過蕭牆,隨即也不再多說,抱著雲清瀾緩步走進隔間。
屏風後的隔間極為寬敞,正中是一方寬大床榻,兩側紅綢疊帳,香燭羅列,看得出蕭牆是個極會享受之人。
秦朝楚將雲清瀾緩緩放於榻上,忽而又覺察到蕭牆映在屏風上的影子。他眸色越沉,再看向雲清瀾時卻罕見地露出幾分窘迫。
榻上少女長裙委地,烏發披垂,一雙玉足匿於紅綢,便勝臘梅白雪。她別過臉,不敢正眼看他,就垂著眸子望向別處,眼睫顫顫,撩動燭影搖曳。
片刻後秦朝楚俯下身,一手撐在雲清瀾身側,另一隻手則向前握上塌邊的床柱。
看著身下面紅耳赤的雲清瀾,秦朝楚只覺喉中幹澀,半晌才從嗓中堪堪擠出幾個沙啞低沉的字來:“雲小姐,得罪了。”
秦朝楚莫名一句,又忽地靠到近前,雲清瀾怔愣間抬頭去看,眼底也隨之露出迷茫。可還未帶等她反應過來秦朝楚在說什麼,頭頂床柱就緊接著發出叫人羞惱的吱呀響聲。
聽到動靜,蕭牆這才緩緩引著趙騫關走到廂房內的另一處去。
吱吱呀呀的床柱晃動聲傳來,饒是雲清瀾再不通男女之事也終於明白過來,霎時只覺好似整個人都要由內而外地炸裂開一般。
秦朝楚的手臂遒勁有力,肩胛起伏間推拉著床榻左右搖晃,雲清瀾橫臥榻上,便如一葉扁舟浮沉其中。
晃動間幾縷發絲滑落,它們越過秦朝楚的寬闊頸背,如雲梯直墜而下,落在雲清瀾面上,倏爾帶起叫人難捱的癢。
二人離得極近,床幔搖動間鼻息交纏,不由令人浮想聯翩。
雲清瀾臉頰通紅,頸上金鈴亦隨著身子晃動發出清脆響聲。
這聲響和著床柱吱呀一道闖入秦朝楚耳中,婀娜婉轉,纏繞不絕,霎那隻如引烈火焚身。
秦朝楚額角也不由得冒出汗來。
佳人在懷,吱呀的床柱聲更是引人遐思。他單手支撐著身體頗為費力,就只能堪堪將胸膛僵硬地懸在雲清瀾上方。
可即便如此,他卻還是剋制守禮地在二人間留出一寸不被觸碰的距離。
秦朝楚竭力控制著不觸碰到她,唯恐嚇著她,可雲清瀾臉上浮出難堪羞赫的紅,一雙星眸也因窘迫而泛起水光。她的臉沉在迷離燭影裡看不真切,竟也直叫那冷白如月色的面頰浮出淡淡似是染了情慾的紅潮。
入目盡是令他著迷的紅。
雲清瀾赤著臉,就連耳珠那一點血色也在凝脂雪肌裡紅得刺目,金鈴入耳,更是攝人心智的魔音。
秦朝楚闔上眼,心中倏爾發出一聲喟嘆。
閉眼後依舊是雲清瀾掛滿紅雲的臉頰,他無處可逃,幾多掙紮後也只能嘆息似地低笑一聲:誰能想到這春情浮動,竟會比質子府裡的十年苦寒更難捱。
這邊蕭牆引著趙騫關在劉志身側坐下,正提起酒壺欲給趙騫關斟上酒,卻被其抬手攔下了:“此番柱國將軍命我前來只為一事,說完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