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雲清瀾看著二人身上亂七八糟叫不出名字的東西,心裡不知第多少次嘆了口氣——也不知這些鄭老伯用不用得著。
“是糖葫蘆!”
阿堯倒是興高采烈地歡呼了一聲。
對十來歲的孩子來說,這便是頂頂稀罕的東西。
糖葫蘆的草靶子被秦朝楚握在手中,阿堯兩眼一亮,也顧不得腳上新鞋,噔噔噔地跳下凳,一轉眼就跑到近前。
可不知是新鞋太滑還是跑得太快,到了跟前他竟沒剎住腳,直直撞到秦朝楚腿上。
嘭——
秦朝楚頎長身軀屹然不動,倒是把阿堯撞的生疼。
阿堯捂著腦袋哎哎呀呀,可當秦朝楚冰寒眸子淡漠地掃過來,他卻又略顯恐懼地噤了聲。
秦朝楚性子涼薄,深不可測,這般小的娃娃,他一隻手就能捏死。
雲清瀾抱著一堆雜物略有些擔憂地看向秦朝楚,卻見他眸光在阿堯身上頓了頓,然後從草靶上摘下一串紅果遞給他。
動作看著僵硬陌生。
糖葫蘆到手,阿堯便也不再覺得秦朝楚駭人,喔呦地高叫一聲。
在稚子雀躍的歡呼聲中,鄭老伯才如夢初醒似的,慌裡慌張地把二人迎進屋中。
屋內華霜已經侷促地站了起來,她戰戰兢兢地候在門口,待鄭老伯引著雲清瀾秦朝楚二人走進屋,就緊緊跟在鄭老伯身後,是頭也不敢抬。
鄭老伯接過雲秦二人登門拜訪的賀禮,當即又是一愣。
除了一捆糖葫蘆和半袋油茶麵,雲清瀾和秦朝楚懷抱的兩個大筐裡還淩亂地放了一堆東西:除了被精明小販誆騙買下的一串草編螞蚱、三五油彩面具,還有各種瓜子果仁、膏藥紙傘和看不出是什麼的瓶瓶罐罐。
各式各樣稀奇或不稀奇,見過或沒見過的小玩意,都被這二人亂七八糟地買了個遍。
“雲將軍,您這是···”引著雲秦二人在屋中炕頭坐下,又將一眾物什擱在牆角,鄭老伯看看雲清瀾,又看看面容陌生矜貴的秦朝楚,一時不解其意,猶豫著開口道。
“歲末佳節,前來看看。”雲清瀾頓了頓,“叨擾老伯,我們即刻便走。”
花燈月下,目眩神迷,秦朝楚說走親訪友,她竟也真的被勾出了心思。偌大的京都雲清瀾舉目四望,只有鄭老伯曾與她閑話家常,送她離去時還叫她小心腳下泥坑。
如此,也多半算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