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昏迷不醒的雲青風,又看看身形纖細的雲清瀾,如今武朝大局竟落在了一個瘦弱女子的身上,周倦心中酸澀難當,只哽咽道:“是!”
雲清瀾頓了頓又叮囑周倦道:“待會回去收拾行裝,莫要走露風聲。此番突圍遇阻,軍內怕是已經出了叛徒。”
戚猛在軍中威望頗高,兄長先前一番佈局並未避開他,是以雲清瀾懷疑突圍一事是戚猛動了手腳,可看其方才在帳中情狀,卻又顯然不是。
“小姐,難道說張平良……”周倦卻突然想起張平良在帳前的異樣,大驚道,“可我們方才謀劃之時並未避開他,如今全盤計劃皆已被他知悉,那小姐豈不是處境兇險!”
“今夜反攻,叛徒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向外傳遞訊息,至於是軍中何人,事後再做定論。”雲清瀾神色平靜地搖搖頭,“此外,還有一件事……”
“雲小將軍!”
正說話間,帳外又響起戚猛粗曠的聲音。
雲清瀾對周倦道:“我出去看看,你從帳後離開召集飛騎,切記今夜子時前帶走兄長。”
掀開帳布,雲清瀾又變回了先前低啞沉悶的聲音:“戚猛將軍這時前來,可是方才的計劃還有什麼問題?”
“雲小將軍的計策天衣無縫,就是給我十個腦袋也想不出比這個更好的破局之法!”
戚猛粗枝大葉,方才的一絲芥蒂早已拋之腦後,他神采奕奕,似是對即將到來的大戰期待不已:“只不過我們與稷元兵力相差懸殊,再加上白天一番作戰人累馬疲,稍後若是拉鋸起來恐怕力不從心,若是能兵分兩路,或許···”
雲清瀾頷首:“不必多說,將軍身經百戰,今夜殊死一搏,有何想法放手去做便是。”
戚猛又道:“衡蕪山脈山峰連綿,天險眾多,闖入者多九死一生,如今沙盤上的地形圖也只是探子們草草繪制,到時候若深入腹地,只怕更是會狀況百出。”
“無妨。”雲清瀾眸光沉沉,“衡蕪山脈是武朝邊境,如果連武朝都對此一知半解,稷元只會更加寸步難行。”
有勇有謀,膽識過人。戚猛眼中光芒愈盛,看向雲清瀾的目光是藏不住的欣賞:“既如此,戚猛定不負雲小將軍厚望!”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戚猛想了想,“方才手下人前來請示,那隨軍前來的稷元質子秦朝楚,我們要不要···”
戚猛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
目送戚猛離開大帳,雲清瀾松開手,白嫩的掌心中滿是細密薄汗,和因為過度緊張掐出的紅痕。
龍虎軍大敗,兄長重傷,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快到她還沒來得及理清頭緒,就已經李代桃僵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匆忙中定下的計策雖不及兄長的突圍之計周密穩妥,但她已然是殫精竭慮,只是不知兄長那般周密的計劃是如何被人傳了出去。
雲清瀾站在床邊,看著重傷昏迷的雲青風,心裡思緒翻飛。
正胡亂地想著,雲清瀾腦中突然閃過戚猛提起的那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