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心公主及笄前就拉著小皇帝時常在老皇帝面前討巧賣乖,及笄後嫁給了當時的藍家,老皇帝給她千挑萬選的駙馬,藍家世代書香門第,朝中為官者不少於30人,在文官中佔據很重的位置。”
“公主嫁人之後也一直掛心先皇,時常進宮對老皇帝虛寒問暖。當時我作為老皇帝身邊的重臣,她對我很恭敬,但是她也很聰明,從不主動拉攏我。”
“直到——老皇帝臥病在床,駕崩在即,她帶著小皇帝日夜的守在先皇面前侍疾,兩人幾乎事事親力親為。當時皇宮看著挺平靜,其實早就亂成一團,那些個皇子個個小動作不停,皇後一脈手段狠辣,老皇帝還沒咽氣,皇子就死了好幾個。”
慕容用追憶一個好友的語氣說道:“老皇帝手段高,心氣也高,前半生與我戎馬邊關,臨老臨老了卻和那些平民老百姓沒什麼不同。希望子孫能夠長伴在身旁,結果臨死發現自己的兒子個個互相殘殺,恨不得他早死早超生,唯一能看到在眼前盡孝了,就只有那姐弟倆。”
似乎想起了什麼高興的事,慕容口氣很輕快:“老皇帝裡的遺旨,將皇位傳給小皇帝,並且還派人將皇後縊死在宮中。老皇帝一生沒有求過人什麼人,死前卻是老淚縱橫,萬分懇求我們這些老臣輔佐小皇帝,當著眾人的面,將另一半虎符交給小皇帝,還將龍鱗衛拆分了,一半交給了蘭心公主,一半交給小皇帝。”
“我們這些老皇帝身邊說得上話的老臣雖說口頭上答應了,確實不怎麼放在心上,藍家此前一句話都沒有吭,聖旨一發就跳出來力挺小皇帝,原來蘭心公主早已說服並和藍家做了交易。”
“可是哪怕老皇帝將底牌交給了小皇帝,藍家也跳出來支援,但是當時活下來的皇子和皇後的孃家又豈是好對付的。”慕容眯起眼睛,“直到此時蘭心公主才來收攏我們這些老臣,可是誰能想到短短的幾天,她就能說服我們大多數人去擁護小皇帝,自此小皇帝位置才坐穩。”
少將軍瞪大了眼睛,慕容看著他的表情笑道:“很難以置信,對吧。可是她就是那樣的人。”慕容以贊嘆的語氣說道:“我從未與別人說過我最喜歡寧大家的書畫,也從未在其他人面前表現過。曾經,在畫齋我與蘭心公主巧遇時恰巧出現了一幅寧大家的畫,當時我也只是隨意的瞟了一眼而已,可是就那麼一眼,蘭心公主就將那幅畫買了下來,然後在小皇帝登基時送與了我。我去年五十大壽時她送的也是寧大家的真跡,還是特別難得的真跡。”
最後慕容總結道:“她洞察人心的能力實在是前所未有,恐怕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在老皇帝面前如此的盡心伺候。只可惜了,她並非男兒身,否則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活下來。”
“我們的計劃暴露,恐怕就是在上次給西遼的接風宴上吧,她那麼精明的一個人,只怕那時候就已經猜疑了。”慕容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宮裡的內應傳來訊息,當晚蘭心公主就去了皇帝的書房,兩人密談了好久,應該就是那時候就派人來緊盯我和西遼使團了。也怪我太過心急,當晚就與西遼會面。”
“那時候就暴露了?!”趙將軍嘴巴張成了o型,足以塞進去一個雞蛋。
慕容點點頭:“怕是如此。”
少將軍忐忑不安地問道:“那,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慕容倒不是很慌:“只要證據不足,他們是不會貿然定罪的,只是會在私底下做些小動作罷了。而且這兩姐弟,其實也不是那麼的齊心協力。蘭心公主費盡心思地將小皇帝送上皇位,然而小皇帝卻是一個不愛江山愛美人的昏君。”
這話說得小將軍有些懵:“唉?皇帝不是後宮空虛,不去皇後那,甚至是引導他通人事的宮女都不怎麼碰的嗎?”
慕容訝異的看了少將軍一眼,反問道:“你以為那美人指得是誰?”
少將軍根據慕容的話,想到了一個人,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難……難道是……”
“不錯,就是蘭心公主。”談起這樁事辛密,慕容心情大好的說道:“你知道嗎?小皇帝坐穩皇位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暗殺駙馬,說起來這件事還是我無意中知道的。”
慕容笑出聲:“呵呵,看來當時留下的證據,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少將軍一副魂歸天外的模樣喃喃道:“皇家真是夠髒夠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