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嚇到的林麒山瞬間紅了眼睛,手腳不知道往哪放,結結巴巴的喊道:“妹,妹妹,別害怕,你相信哥哥,哪怕傾家蕩産,哥哥也一定會治好你的,你還有哥哥,哥哥一定會幫你的。”雙手也終於找到了用處,張開雙臂抱住蕭瀟,放到蕭瀟的背後,輕輕的拍打,嘴裡不停的承諾道。
完全不知道林麒山腦補了些什麼的蕭瀟:……
額,我做了什麼嗎?
自那以後,林麒山對著蕭瀟就像對待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一般,小心翼翼的,好東西全往蕭瀟面前堆,就怕惹她傷心。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蕭瀟: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這樣也不錯=_=。
時間匆匆而逝,距離林麒山再次上京趕考只剩下兩天了,只待明天打點好一切之後,後天就要出發了。這兩個月以來的臨時抱佛腳,林麒山也不再是之前的一知半解了,起碼已經掌握了一些基本的原理了。
想到這兒,蕭瀟放下了手中的書,決定向林麒山探討一下關於大清國的制度設計,以及傳授考試的經驗。
在紙上寫道:哥哥,你怎麼看待士農工商的?
林麒山右手指尖一搭一搭的敲擊著桌面,略微思索了一下,方才開口說道:“士農工商,是大清朝開國以來一直堅守的階層劃分,士就是官員,農指農民,工,則代表從事技藝,工藝的工匠,商則是商人,以士為首其餘次之。大清國以農業立國,因而在經濟上從來都是重農抑商,就這些了。”
蕭瀟將寫好的宣紙遞給他,上面寫著:
士農工商確實是大清國的綱紀,重農抑商也是大清國的策略。但是哥哥可知,農民不止承擔了最為辛苦的工作,而且稅負也僅次於商人,每年産出不多,上交的卻不少,不少農人都是,衣不蔽體,三餐不定的。
反觀商人,雖然說地位是最低的,也受到朝廷種種的限制,但是若論生活,大多不愁吃穿,大富者甚至良田千傾,家産上萬。
重農抑商是國之根本,是維護陛下統治的最安全的方式,但是經商才是一個國家,能夠富裕的根本,正因為經商的存在,工具,技藝才能不斷的進步。
如果只是想維持一個國家的穩定,重農抑商確實是最穩定的,但是大清國卻只做到了抑商,而沒有重農。
農人的賦稅太重了,而農人卻是大清國最多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太多的苛捐雜稅容易激起民憤,若是爆發起來,則一發不可收拾。
事實上,在我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減少農人的稅賦,鼓勵商人的活動,用商業稅來取代農稅,對外通商,開拓海上絲綢之路,這樣一來,哪怕日後商人會難管理的多,但只要農人過得好,就不會有人想起兵造反,只要陛下的能力足夠,非但能夠使得大興國海清河晏,說不定還能成為一代盛世明君。
還有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放在一國之上也是說得通的,工匠掌握著一國最核心的技術,可惜陛下只重視軍事上的利刃,忽視了工匠在生産和生活上的創造。
你有沒有發現,自然有記載以來,農具經歷了石鏟,石鋤,鐵鏟,鐵鋤,木犁,鐵犁,耦犁,耬車,扇車,水穭水車)……每一樣工具的出現,糧食的産出都要更上一層,從原本的一畝一石,到現在的一畝三石,和這些分不開關系。
可是自大清朝開國以來,一樣能夠用於生産的工具都沒出過,靠現在的技術,是無法面對那些突如其來的天災人禍的。古有宋渠發明出的地動儀,可是至今已無人會這種技術,都是因為前幾朝的皇帝不重視,使得如今地龍翻身我們都束手無策。
這樣的事例比比皆是,我認為當今聖上應當注意了。
林麒山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才皺著眉道:“妹妹,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聖上的決定不是我等能夠改變的。”
蕭瀟也不灰心,再次寫道:聖上是否決定如此,前提還是在於他有沒有看到,哥哥,若是試題上有此一問,何不將它寫出來,興許能夠讓聖上看到。
林麒山低吟了一會兒,點點頭,“你說得對,雖然聖上看到的機率微乎其微,但,如果真的出現此題,我一定會這麼寫的,哪怕聖上看不到,若他日我能高中,定也要想方設法讓聖上知曉。”
蕭瀟很欣慰:不愧是我教出來的,有魄力,給你點個贊。
蕭瀟同他說這些也不是沒有目的的,夏季都快過去了,一場雨也沒下過,在蕭瀟的記憶中,像這樣幹燥的氣候會延續一年半之久,哪怕冬天也不曾下雪,土地幹裂,顆粒無收,牲畜渴死,人也有餓死渴死的,更可怕的是遇到如此災年競有貪官欺上瞞下,不但沒有降下稅收,還將糧倉裡的糧食都納為己有,走投無路的農民暴起,聚起10萬人,轟轟烈烈,不出一月就被他們攻陷了三座城池,若不是後來天啟帝及時派兵鎮壓,又派赫赫有名,清正廉潔,剛正不阿的輔政大臣郭起梁主持大局,只怕大清國危矣。蕭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任務而造成什麼蝴蝶效應,導致大清國直接滅國,那才是真正的欲哭無淚。
完了蕭瀟又將早就總結好的考試須知給林麒山看。
考試須知上也沒寫什麼,就是讓他帶好自己的東西,不要忘了在考卷上署名,如果有主考官在他身旁轉悠,不要心慌,遇到難題可以暫時擱置,將會做的做出來,盡自己所能將能答的答出來等等。
將準備好的考試須知遞給林麒山後,蕭瀟的教學也到此為止了,這兩個月來,蕭瀟可謂耗盡了畢生心血,一切就看他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