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發話了,大家才嬉鬧著出了門。喜娘又沖著一對新人說了一大堆吉祥話,才跟著大家出了門。
一時間,房裡只剩了兩人。
何頃用喜秤挑開了言青的蓋頭,沒有看到一張含羞帶怯的臉,倒是有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看著他。
“姐夫,你終於讓我解脫了。我一早的就等著你給我揭開這蓋頭,這滿眼紅彤彤的真難受。”
何頃聽她這麼一說,用喜秤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叫什麼呢?這都拜完堂了還不知道改口!”
言青嘟起嘴,“這口也不是一時半會改得了的啊!要不我先叫你何頃。何頃、何頃……”言青感覺叫著還挺順口,這大自己好幾歲的人,現在可以直呼其名,還真挺痛快。
何頃不置可否,聽著她叫自己的名字總比叫姐夫順耳。“娘子,我們是不是應該洗洗睡了?”
這就要睡啦?言青看了看鋪滿大紅喜被的架子床,這床真是夠大,睡兩個人綽綽有餘。可她怎麼能和姐夫一起睡?不對,是怎麼好意思和夫君一起睡。
“我們不應該先聊聊天?”
“你不知道春宵苦短?”
言青瞠目結舌,這還是溫文爾雅的姐夫嗎?文人該有的斯文呢?怎麼身份一變成自己的夫君,人也搖身一變,說話都帶點小流氓了?
正不知道怎麼回話,“咕嚕嚕……”言青肚子叫了起來。這次不是餓的,是偷偷吃了好些東西,現在肚子有點難受。
“姐夫,不對!何頃,我肚子痛。”言青露出了一個很尷尬的表情。她真的不知道有沒有哪個新娘子遇到過她這樣的情況,該你儂我儂的時候,她要跑茅房。
能怎麼辦呢?能不要她去嗎?何頃有點無奈,示意她快去快回。成婚這天一般都不讓新娘吃太多東西,大概就是怕遇到這種情況。這真的是很破壞氣氛。
言青慌慌張張的跑去了茅房。她可沒像何頃說的快去快回。回去該幹嘛?大眼瞪小眼?哎,這夜晚還這麼長,怎麼才能熬到天亮?
何頃等了小半個時辰,言青還沒有回來。他知道,這丫頭是躲著自己,想就這麼把新婚之夜矇混過去。
何頃閉著眼睛,倚靠在床頭假寐。言青在門外伸了個腦袋偷偷地往裡瞧。哪個新娘是像她那樣,洞房花燭夜弄得做賊一樣。
她輕腳輕手的進來,看了看閉著眼睛的何頃。平心而論,何頃長得也是好看。濃眉大眼,五官深邃。他好像是睡著了,不過一身大紅衣裳還穿在身上。
言青有一瞬間想幫他寬衣解帶,就這麼穿著衣服睡肯定不舒服。不過這也就是一瞬間的念頭。她躡手躡腳的脫了外衣,快速的洗了把臉。本來還想泡個腳,但又害怕吵醒何頃,也就作吧。她乖覺的爬到了床裡面,鑽進了被窩,眼一閉,心一橫,心安理得的睡下了。
以後就要天天和這個男人睡一張床,心中的感受還真是不好說。
言青心裡也沒琢磨多久,就開始犯迷糊。早上起得早,又折騰了一天,人早就累了。
“這是娶了個什麼娘子啊?就只顧自己一個人睡,也不帶過問自己夫君的?”
何頃突然來了這麼一聲,言青的睡意瞬間全無。“姐夫,我以為你睡著了,不忍心將你弄醒。”
這理由說的鬼都不會相信。何頃曲起手指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真是不長記性?叫什麼來著?”
言青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姐夫變夫君後,人都不溫柔了。以前是摸摸頭,現在都變敲打了。
“都說了改口需要時間,這才第一天啊!”言青感覺有點委屈,誰能像他啊,分分鐘就娘子、娘子的叫得親熱。“夫君,那我起來幫你寬衣吧!”
這夫君兩字一出口,兩個人都不由的起了一身雞皮。言青嘴上說著要起來,可沒有半點要起來的意思。這大冬天的,好不容易捂暖和了,誰願意再起來?他也不好意思真讓她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