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個元淳啊,真是意外的讓他覺得有趣。
燕洵在京中沒有自己的府邸,所以一直住在宮中。加上也沒有正經的要職,所以閑散慣了,入了夜也不肯離開,還待在青山院不肯走,執意要拉著宇文玥品茶、下棋。
元淳倒半點想要作陪的意思也沒有,何況晚上她的功課也是夠多的。
月七為了訓練她的聽力與夜視,常常入夜後讓她去後院跳木樁。
剛開始那幾天,每夜都摔得渾身青紫。漸漸日子多了,熟練了,也能準確地在木樁間遊走,只是還不能很好地避開從四面八方而來的裹著布條的石子。
又是一夜過去。
元淳跳木樁至天色將明才回到房間,解下袖口的束帶,將袖子往上撩至胳膊,只見上面布滿了斑駁的淤青,襯著嫩白的肌膚,青白相間,觸目驚心。
元淳知道這只不過是冰山一角,自己的背上、腿上這樣的淤青更多。可那又怎樣呢?現在每一道傷痕,流下的每一滴汗水,將來都會得到回報的。
將汗濕的衣袍盡數脫下丟到屏風上,換上幹淨的衣袍,元淳躺在床上,卻久久無法閉眼入睡。
楚喬快來了嗎?
她是怎麼進入宇文府的呢?
現在除了學武,自己還沒有任何的儲備勢力,將來那些事再發生一次時,她要怎麼辦呢?
不!
她要阻止這一切發生。
元淳跳下床,穿上衣服就往宇文玥的房間走去。
剛到門外,就聽見屋內傳來宇文玥的聲音:“進來。”
元淳斂了斂心神,推門走了進去。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宇文玥放下手中的書,看向元淳。
從前她是淳公主時,他只是拿她當公主;如今她在他院中學武,見她刻苦認真,他也漸漸開始將她視作妹妹、徒弟了。
“師父,我想向你要個人。”這是元淳第一次正式喊他“師父”。進入青山院這麼久,她雖說已經拜師,卻始終喊他名字。
宇文玥聽她這般稱呼,就知她所提之事必不簡單。
“誰?”
“月二十一。”元淳單刀直入。
宇文玥眼神一凝:“給我一個理由。”
月二十一雖然排位靠後,但在月衛中地位卻與月七同等。除了他武藝高強、為人忠心以外,他也是如同月七和另外幾個月衛一樣隸屬於宇文玥,而不是宇文家或是宇文灼。
“你知道我的身份,不能培養自己的人。”元淳如實相告:“除了你,我不信任任何人。但有件事我必須要做,我需要一個人幫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