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憑自己的本事,拉短他們之間的差距。至少,再見到他時,是像以前一樣,自信而耀眼的自己。而不是像現在,狼狽的一塌糊塗。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沒有勇氣還把這些遭心事展現給他看。
“我現在要去準備待會兒的待定賽,先走了。”
她慢慢垂下頭,也不看他是什麼反應,只是轉過身的一瞬間,眼淚再次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微微張開嘴唇,顫抖的吸了口氣,拉開門,拔腿走了出去。
顧巖看著她單薄的背影,沒有再追上去,也沒有再說一個字。
直到了這一刻,他終於看清了。她仍然把自己困在過去的牢籠裡,不肯放自己出來。
她因為他們之間的差距,終究認為跟他在一起有壓力;她因為對同學的愧疚,折磨著自己,始終不肯讓自己過得舒坦。她也想走出來,可是怎麼也突破不了那道屏障。
而他,想要伸手去幫她一把,哪怕他每一步靠近的都異常謹慎,她還是用盡心思戒備。
可此刻,他胸口那純純的疼痛,讓他再次確認,如果她自己不願赦免自己,這個坎兒她永遠都不可能跨不過去。
逆光中,她的背影脆弱而倔強,倔強到令人心疼。
發白的日光燈照在她身上,像要把她融進了時光裡。
........
顧巖沒有再回錄制現場,直接提前離開了。
出體育館後,徐聰已經把車開過來停在了路邊。顧巖走過去,徐聰給他拉開車門,他坐了進去。
徐聰坐回駕駛位上,從後視鏡裡看他一眼,奇怪道:“好像還有後半場,今天怎麼提前離開了?”
他掏了根煙銜進嘴裡,偏頭點燃,火光印在他臉上,就見他眉心緊皺著。
徐聰笑道:“今天的表演不好看呀?”
他猛吸了口煙,又緩慢地吐出一大口煙霧,偏頭看向窗外道:“嗯。”
“那現在是直接回家?”
他想了一秒,說:“去工作室。”
徐聰:“好。”
........
晚上十一點的體育場,一切喧囂熱鬧,都已歸於安靜。
奚菲獨自一個人,手裡拎著自己的笛簫,沿著路燈,走回宿舍。
路燈將她的影子,拉長又縮短,拉長又縮短。
走到了路的盡頭,她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回頭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