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橋頭自然直,即便墜落雲端,只要人活著,總有翻身的機會。沈家……”
他慼慼然扯了扯嘴角,淡然說:“大不了,重來一回。”
朝廷上,雖然不少人想給安定王定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可安定王畢竟是有功之臣,聖上即便忌憚沈家功高震主,但也要顧慮天下悠悠眾口。
更何況,通敵賣國的罪名是要抄九族的,聖上未必會捨得沈御這員可以震懾漠北的大將。
既想用沈御這把刀,又怕刀刃過於鋒利傷了自己。
自古以來,似乎每一個帝王都醉心研究權衡之術。
“只是可惜了……”
沈御說著,話音一頓,他往溫婉的身邊蹭了蹭,“好不容易我才找回了你們娘倆兒,卻不能給你們安定的生活。”
聞言,溫婉心頭一軟,不自覺的縮排他懷中,趴在他的胸膛上。
她粗聲粗氣的說:“沈御,這話我只說一次,我和燕綏,都沒你想的那般脆弱。若是你願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無論沈家處境如何,我們娘兩兒都願意跟你回帝京。”
她咬了咬下唇,堅定的道:“即便是死,一家人也死在一起。”
她在乎的,本就不是沈家的處境,從頭到尾,讓她畏而卻步的,都是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的觀念。
溫婉又道:“離回帝京還有些時間,你好好想想我的話,如果你願意讓我們娘倆兒跟著你,那我們便不離不棄,共渡難關。”
長夜漫漫,月初柳梢頭,原來不知何時,窗外漆黑的夜空裡,竟亮起了滿天的繁星。
溫婉醒來的時候,身旁早已經沒了沈御的人影。
她坐起身,摸了摸身側的床鋪,似乎那裡還殘留著些許他來過的痕跡。
*
溫婉在客棧裡等了兩天,何妙果然再次找上門。
何妙來的時候,就見溫婉在院子裡擺了一張小方桌,桌上還放著零嘴和熱茶。
溫婉手裡拿著一個話本翻看,一副閒肆的模樣。
“你倒是有閒情雅緻。”何妙酸溜溜的抱怨了一句,隨後才開門見山的問:“你能和漠北人聯絡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