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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
裴玄重複了一遍, 然後凝眉細想一番，再道：“這是哪裡？我這些年, 去過的地方亦算多, 竟不曾聽聞呢。”
當然不曾聽聞, 因為她還沒有出生, 在未來的許多年後, 她會鳳凰涅槃，再現榮耀。陸淼淼微笑, 輕聲道：“當時我還年幼，也並不曾細問, 是以我也不知道那是哪裡, 只是她是中國人, 她教給我的，是中國菜。”
天下之大, 誰也不能斷言自己去過所有地方看過所有人情風俗, 裴玄不再追問, 只是道：“那麼姑娘所求，是為何事呢？”陸淼淼從袖中掏出一方折紙, 開啟，上面滿是字跡, 雙手呈上。
裴玄接過, 細看一番後挑眉，更是不解。
這上面，竟全都是今日所做菜系的方子, 清清楚楚。
陸淼淼：“我幼年時，她給我幫助許多，只是天不遂人願，她只陪了我兩年就病逝了，彌留之際，心裡一直念著她的家鄉，說想回家看看。”
“我並不知中國在哪裡，這些年也找過，但是並無頭緒。”
“今日藉著您的壽宴，講中國菜做了出來，其實是想求您，能不能把中國菜傳播出去？”
裴玄看著陸淼淼殷切的眼，忽然道：“你先清楚了？今日在宴席上，很多人跟我打聽你，這方子雖不是你的，但確實是你的手做出來的，就靠著你的方子，你日後會過的很好。”老婆子說過，這孩子雖好，但家境並不如何，還帶著一個似有隱疾的妹妹。
陸淼淼抿唇半響，點頭。
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太孤獨了，哪怕是假的，但是隻要在史冊或者旁人口裡聽到中國二字，也是好的……
和裴玄又聊了幾句後，陸淼淼福禮告退，剛出門餘光就瞥見一抹玄色衣裳，順著腿看上去，竟是裴元清，他懶洋洋的靠在門後，長腿隨意交疊，見陸淼淼出來，拍手，唇邊的痞氣愈發的濃。
“姑娘品德實在高尚，元清遠不能及。”
笑成這樣，哪裡有半分真心？
不過陸淼淼此時也不想和他爭辯什麼，只點頭，淡淡道：“品德是否高尚，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不算，時間說了才算。”
福了一禮，往內院去了。
看著陸淼淼遠去的背影，裴元清舌頭頂了頂臉頰，笑了。站直身子，長腿向屋中邁去，屋中裴玄還是在低頭看方子，心中已計算了太多，這是從未出現的菜系，若是傳播下去，日後也能成為芙蓉城的特色。
想到八大碗，就想到芙蓉城。
雖現在已辭官，但裴玄的政治頭腦還在，發生成地域特色的花，明年大兒子的政考亦能添上很大一筆高分，手中單子雖輕，但裴家承她的情，承大了。
“阿爹在想什麼？”
裴玄下意識道：“在想怎麼感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