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放哪了?”
王又全:“在床底下,真的,五百兩!”
林昊揮手,自有官差去尋,很快就拿著一個包裹回身,開啟,裡面都是銀子,數了數,正好五百兩。王又全還趴在凳子上,剛才被官差毫不遲疑的動作給嚇破了膽,現在銀子被找了出來,又是心疼。
那是自己血汗錢,以後再也不能賣成仙了,這筆銀子夠自己一家養老了!
林昊將銀子放在一邊,看著王又全,冷聲道:“按律,以不當手段得銀者,超百兩勞役三年,過五百之數的,發配南疆為軍奴十年。”
發配南疆,為軍奴?
南疆窮山惡水,每年更有貪狼進犯,將士死傷無數,更別說軍奴了,若去南疆當了軍奴,是絕對回不來的!王又全被這個噩耗給驚呆了,自己就和叔叔掙了點錢,命都沒了?瞪大眼,張大嘴,半響回不了神。
“官爺不要阿!”
最先哭出來的,竟是王大爹王大娘,他們兩剛才也被林昊給唬住了,都是平頭百姓從不見官的,而且這事,確實是自己兒子不對,也不敢胡亂開口,可給點懲罰就行了,打一頓也是可以的,可送到南疆去當軍奴?
“官爺,我們就這一個兒子阿,他若去了南疆,我們要怎麼辦?”
“求官爺留情,求官爺網開一面!”
老兩口直直跪下,不停的磕頭,不停的求饒。林昊當刑衙掌司數年,心早已冷,這樣的場面不知見過多少,並沒半分觸動,只是將視線看向了陸淼淼,道:“先生,這件事,得看您的意思。”
律法是律法。
但這件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全看大夢先生的意思。
看著兩張老淚縱橫的眼,看著他們已經佝僂的身子,陸淼淼依然沒有觸動,剛才王又全那樣壓迫自己的時候,他們還不是作壁上觀?只是將視線轉向了李秋秋,她從剛才起,就怔怔的,好像失魂了一樣。
“秋秋,你的意思呢?”
李秋秋回神,有些不解的看著陸淼淼。而這邊王家人已經破涕為笑,秋秋可是我們家的人,她一定會放過自己男人的!正要跟陸淼淼道謝時,卻聽得李秋秋忽然道:“我能單獨和他說說話嗎?”
陸淼淼看向林昊,林昊無所謂的挑眉,這事全看大夢先生的意思,先生要怎樣就怎樣。陸淼淼點頭,“好。”
率先走了出去,林昊帶著一眾官差也跟著出去,沒一會,王大爹王大娘也跟著出來了。他們看著陸淼淼,張口想說什麼,可看著她冷若冰霜的臉,又實在不好意思開口。
林昊也在看著陸淼淼。
一邊驚嘆這位就是大夢先生,一邊又在想,她還是心軟了些,這樣的人自己見多了,你讓他一寸,他會近你一尺。先生又是個女兒家,臉皮薄,若這次放過了,下次還指不定還纏成什麼樣呢。
陸淼淼聽到了林昊的心裡話,並沒有反駁。
而是抬頭看著天際的玉簾。
秋面綿綿不停,整個天穹都被籠罩在雨霧中,遠方青山朦朧微墨,倒有些江南水鄉的味道了,這時候若執一把青傘,或漫步雨中,或簷下觀雨,都是一番味道。
並不是心軟要放過王又全,而是想拉李秋秋一把。
這個爽利的姑娘,王又全配不上。
屋中就剩下李秋秋和王又全,王又全還被綁著椅子上,他心已經落下了,自己媳婦做主,難道還能送自己去1死?扭著身子,嘴裡還在叫喚著屋子發呆的李秋秋,“媳婦,你愣什麼呢,快給我解開。”
李秋秋慢慢抬頭,靜靜看著王又全。
幾息後才有動作,兩步走到王又全的身邊,卻沒給他解開繩子,而是蹲在他面前,伸手撫了撫他的額頭,嘴邊揚了一抹笑,“十年也不是很長,你身子也很壯,當心些不會出事的,說不定還能掙軍功呢。”
“我會侍奉好爹孃,帶著兒子在家裡等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