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淼淼火急火燎的趕到清澤書院時,也不用問人,直接朝著人多的地方跑了過去,人群聚集在了清澤書院內的長明湖邊,學子們看到是陸淼淼,紛紛給她讓了道,陸淼淼剛擠進去就聽到章喚之憤怒的聲音。
“我們是來找柳山長的,不是來找你這個黃口小兒的!”
章喚之簡直不知道該如何說現在的情況。
明明是過來找柳山長的,可知道現在都沒看到山長的影!昨天就給柳山長遞了拜帖,他亦同意了,柳山長這般聰慧的人,難道不知昨日發生的事情?他既然允了,就說明這事有戲。
章喚之本以胸有成竹,甚至已經想見妖女滾出芙蓉城的場景,可在門口就被人給攔住了,詭言善變,就是不讓見山長,雖見他穿戴是這清澤的先生,也知該禮待,只是現在耐心終於告急,忍無可忍的喊了出來。
紀寧正眼看著臉色潮紅的章喚之,薄唇微抿,清潤的臉上冷峻微覆,聲色清冷,“我能在清澤書院把你們攔下,老師的意思,諸位還不明瞭嗎?”
章喚之等人大驚。
老師?這人,是柳山長的學生?他是說,柳山長是故意不願見自己等人的?章喚之看向周圍,這裡全是清澤學院的學生,他們幾乎代表了整個芙蓉城的文人,昨天在書鋪已經丟光了臉面,還要在清澤學院丟一次嗎?
章喚之深呼吸了一口氣,閉眼,再睜眼時,暴怒的潮紅已褪,臉色平靜的看著紀寧,正色道:“昨日柳山長已經接了我們的拜帖,為何今日無故不見?”
已經到這樣的地步了,不能再退了,哪怕是柳山長。
看著章喚之眼裡燃燒的“熊熊戰火”,紀寧溫潤如舊,不急不緩道:“昨日老師接你們拜帖之時,還不知曉發生了什麼事,現在知道了。”
言下之意很明顯,就是不站你們這邊了。
這個結果章喚之已經預料到了,閉了閉眼,睜眼時,看著周圍的學子們,朗聲道:“我是章喚之,昨日之事,你們當初有些人已經看完了全程,我也承認,我的初心並不好,我確實有自己的私心。”
“但是!”
高舉手中的《妖》。
“一天的時間,就算你們還沒看過這本書,也該從朋友口裡知道這書的內容,平心而論,這樣的書,該放嗎?”
這樣的妖書,這樣一本殺夫的妖書,如何能讓人看!
“而且這種書明顯就是給女人看的,女人就該相夫教子,她們連讀書認字都已是妄想,現在還要讓這種書帶著她們胡作非為嗎!”
章喚之理所當然就說出了這樣的話,信心滿滿的看著周圍,這裡都是清澤的學子,大丈夫如何能讓女人騎在頭上?!陸淼淼剛剛還在花痴紀雋儀,現在聽到章喚之這樣的話,心頭火一下就冒了起來。
雖然這是古代,這是女人地位低下的時代,但也沒有像他所說一般被踩到了泥裡!眼睛一眯,袖子一擼就準備上“戰場”,誰知腳還沒抬,微帶薄怒的聲音就已經響起,“章老先生這句話,恕我不能茍同。”
紀寧看著章喚之,先前還若隱若現的淺笑已經不見,滿臉正色。
“沒有女子,你我從何而來?”
聽到紀寧的質問,章喚之不僅不避,反而再度道:“你竟幫女子說話?是,沒有女子就沒有繁衍,但她們也只有這個作用了,女子還能做什麼?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能靠著男人過活,既然依存男人而活,就應該擺正地位,不要去想不該想的!”
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紀寧。
好好一個兒郎,竟去幫著女人!
紀寧上前一步,朗聲道:“是,跟男人相比,女子是柔弱數分,但這並不是她們決定的,而是天生的。人之所以為人,之所以比畜生高,就因為人有思維,人會思考,既然會思考,那每個人自然都不一樣。”
“你並不能左右旁人的思想,人有不同才能花開百日,她們並不是誰的附庸。”
“沒有女子,你我何來?”
“沒有女子,家宅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