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大人日理萬機,還有空去國子監授課,當真是我輩楷模。”
語中嘲意十足。
皇上剛登基這兩年,驟然從太子換成了當初平淡無奇的四皇子,別說大臣了,就連百姓都不相信這裡面沒有貓膩,更何況四皇子本身有著致命的缺點,跛腳。太子雖廢了,但簇擁者仍在,更別提其他幾個成年的皇子了。
用風雨飄搖來形容還是謙虛了。
完全就是群魔亂舞,腥風血雨。
而紀寧,就是皇上的一把刀,血海遍地,神魔無赦。雖然現在局面似乎穩定下來了,但這裡面的彎彎繞繞還是一團亂麻,忙成這樣的他,居然還有空去國子監授課。
醉翁之意不在酒,說他沒關注過秋笙自己把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幾年下來,自己不上門,等著秋笙自己送上門?
呵!
紀寧沉默看著陸延晟,並沒有被激怒,俊眸微沉,低聲道:“那又如何?今日王爺難道不是為了給秋笙請世子而來嗎?”
當著自己的面,把秋笙拉上武路,明晃晃的惡意已經昭然若揭。
陸延晟笑,笑得很是歡愉,大白牙呲呲的,“本王就喜歡紀大人這般的聰明人!”笑的很是張揚,抬腳欲繼續往前,紀寧眸色微沉,忽然道:“問過他本人的意思嗎?”
陸延晟回頭看著紀寧。
紀寧直視陸延晟的雙眼,唇角微凝。
“排除一切外在因素,他本人喜武勝過從文嗎?”
陸延晟:“誰說陸家的孩子一定要進戰場了?”
紀寧眯眼。
陸延晟冷笑,呲笑道:“本王會進戰場,不是父親的安排,是本王自己喜歡廝殺。而秋笙,文也好,武也罷,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本王不會幹涉。”
湊近一步,歪頭,緊緊看著紀寧的雙眼,戾氣十足,嘲諷之意半點都不掩飾。
“本王會給他請世子,惡心你只是順帶的。只因為男子漢跪天跪地跪父母,而你,不配當他的父,不配接受他的跪拜。”
“只要秋笙不願,本王就不會讓他跪你。”
紀寧沉默看著陸延晟,鳳眸氤氳成了深淵,旋渦深藏,若是旁人在此,怕是早已腿軟癱倒在地。陸延晟自然不怕,笑意不減,“當初是本王拆散了你們沒錯,你恨我,甚至恨淼淼,本王都是可以理解的。”
神色驟然一冷。
“秋笙做錯了什麼?”
“你當初若是沒有出現在雲山書院,秋笙是個聰明孩子,他不會念,他從來沒有問過父親一事。可你出現了,你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面前,他知道你是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