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用完湯面,繞過呆愣的幾人,徑直回了房。陸家安排的很妥帖,廚師廚娘只做自己的事,其他一切不用他們收拾,早中午這幾餐飯食中間的時間也是空出來的,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做好飯就行。
紀寧回了房,站在床邊憑欄望著外面,和風陣陣,粼粼水波一直在後退,已經在去京城的路上了,眸色一斂,眉心微褶,雖然在同一條船,但怎麼見陸淼淼?想到裝作短工的龍三剛才悄悄送來的訊息,三層佈置太嚴密了,就算製造些意外出來,自己也不可能見到陸淼淼。
那麼,要如何接近她呢?
不能自己去接近她,得讓她來找自己才行,這樣,陸延晟那邊才會少了很多防備和審視,只是,要如何吸引她呢?見面之後,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嗎?她現在,對自己,是如何的觀感呢?
想到這,紀寧袖中拳微握,已經初冬的天,掌心還微汗。
是對陸淼淼的未明。
不知她現在如何,更不知,她現在對自己如何,是喜,是厭?
“砰!”
沉思忽然被一聲巨大的開門聲打斷,紀寧回頭,就見張老二提著一小壇子酒滿身酒氣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口裡還在罵罵咧咧,“什麼狗屁賞錢,老子做的東西這麼好吃,上面的人怎麼可能沒吃?”
“定是那起子小人把爺爺的錢給貪墨了!”
對於這種罵人都要喝了酒還要關上門的慫蛋,紀寧並沒有半分興趣,任由他左搖右擺的在屋子裡跌跌撞撞碰來撞去,繼續回神負手看著窗外銀鱗河面。
張老二罵了許久,忽然抬頭看著站在窗邊的紀寧,見這個啞巴竟不理自己,都不知道來攙扶爺一把?酒壯慫人膽,手中的酒瓶已經半空,張老二竟然直接高舉著向紀寧撲了過去。
“讓你還敢給爺爺甩臉色!”
紀寧直接轉身,一個很是淩厲的側身飛踢。
“砰!”
“啊啊啊!”
張老二肥碩的身子直接被踢飛了出去,砸到了一旁的衣櫃,又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直接開始慘叫起來。紀寧眯著眼看著張老二的醜相,眸中泛過冷色又很快隱秘下去,已經是留情了,若非這是陸延晟的船,這人早就沒命了。
“打人了,打人了!”
張老二此時酒完全醒了,竟眼淚直飆,一邊扯著嗓子嚎一邊往外面爬,當真是醜態十足。
紀寧:“再叫一聲,你這輩子都別說話了。”
張老二震驚的抬頭看著紀寧,抖著嗓子道:“你,你不是啞巴?!”紀寧無言,只垂眸看著張老二,黝黑的瞳孔沒有絲毫的情緒,泛著冷硬的光,明明一副平淡無奇的臉,卻冷峻氣勢十足,叫人升不起絲毫的反抗之心。
張老二縮在牆邊,肥碩的身子抖成了篩子,不敢說話了。
及至日暮將要西斜時,紀寧才又抬腳向小廚房走去,張老二直到紀寧徹底沒影了,才抖著膽子也向小廚房走去。紀寧到時,另外四位廚娘已經在廚房忙活開了,中午賞錢沒拿到,晚上的賞錢一定要拿到!
都拿出了全身的家底功夫。
紀寧無聲入內,尋了存住的疆荷葉,站在灶臺邊,一點一點將殘留的荷葉汁往外擠,碗中嫩綠汁液一點一點增多。何桂花忙裡抽空看了紀寧一眼,見他在擠荷葉,想了想,還是道:“小夥子,人家都說了,這家夫人嗜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