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物理老師很可愛。五十多歲的樣子，很少講題目，大多時候叫同學上去講課。每到考試的時候就會和大家一樣苦惱，皺著個苦瓜臉；碰到放假比同學還興奮，不停地比剪刀手。
沈喬給他取了綽號——米老頭。
“這個題講的是力的相互作用。嘿？這題不是高一就講過，很基礎的！沒關系的，進步空間還有很大，加油！”米老頭笑眯眯的對沈喬說。
沈喬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耳朵，拿著題目走出了教室。
走廊邊擺的都是高三同學自己種的多肉，課餘時間少，就只能用綠色植物來排遣一下壓力。一株株多肉顆粒飽滿，果肉上還盛著一滴滴澆灌滑下的水珠，晶瑩剔透。晚上的風早沒了白日的熱氣，緩緩吹來，舒服極了。
沈喬嘆了一口氣，趴在桌上，看著答案解析似懂非懂，沮喪更添。
“大家，把手上的資料收好，我們今晚測物理的力學章節。”
底下一片哀嚎。
……
時間過去一半，沈喬看著今早看過的題目無從下手，委屈地咬了咬嘴唇，
明明今早看過的……怎麼就是不會呢……
緊緊握拳，指甲掐進了手心，疼……就是想不起來怎麼做。
“高一就做過，很基礎的！……”物理老師的話一直迴圈在耳邊。
慢慢的，沈喬眼前一片模糊，用手擦著試捲上的水珠，水珠卻越來越多，沈喬使勁擦，手的幅度越來越大……
“——嘶”試卷被扯成兩半。沈喬呆呆的看著，雙唇緊抿。
“請每組最後一桌同學幫收一下答卷……”
沈喬擦了擦眼淚，背上書包，抽出試卷壓著的只寫了一半的答卷，交給同學，走出了教室。
沈喬用手擋住臉，直奔400米跑道。
跑快點，再快點……快要忍不住了……
晚自習後的400米跑道很安靜。昏暗而又暖黃的燈光下，400米跑道上只有幾個人在慢跑著，某個小角落傳來小情侶的竊竊私語。
沈喬坐在400米跑道的看臺上，抱住膝蓋，小聲地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