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喊著狠話,心裡卻有一隻手緊緊攥著,無時無刻地提醒他,要報複也不該報複到她身上。
幫霍玫瑰的那次,他就已經後悔了。
白礫不堪重負般後退了好幾步,癱坐在沙發上,身子後仰,手肘搭在扶手上,重複了一遍,“你走吧。”
宮小白看著他,想起他說的那些話。
上官婧出車禍背後的事,她是第一次聽說,也是才知道她被事故波及。
她自責,也難過,但她不會把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知道你不喜歡聽,我還是要說,上官婧出事我很抱歉,這件事是意外,我那晚也死過一回,你真正該恨的人,應該是那群幕後動手的人。”
宮小白一步步後退,站在門邊。
手握在金屬門把上,她望著白礫黑漆漆的眼睛。
他動了動顏色淺淡的唇,沒有說話。
宮小白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問他,想了一會兒,她淡聲道,“你想報複我和宮邪,為什麼要叫我過來,說這些給我聽。”
心裡有了猜測。在她來之前,他就打算放棄報仇了吧。心裡憋著一股氣,不甘心,想要有人陪他自責難過,才選擇把這件事告訴她。
幼稚又執拗的心理。
宮小白相信自己看人不會錯。
白礫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甚至連看都不看他,心想:她怎麼還不走。
他煩躁地擼了一把汗濕的頭發,彎身從茶幾下的小抽屜裡拿出盒煙,抽出一根,點燃了,性感地銜在嘴角。
不過片刻,他就從那個陰鬱少年變成了個小痞子。
藝人要顧著公眾形象,不會在公開場合抽煙。宮小白沒見過他抽煙,以為他不會。
“感冒就別抽了吧。”他不回答,宮小白懶得多問,叮囑了一句便打算離開。
按下門把,轉了小半圈,拉開了門。
身材頎長的男人站在門外,手抬起,是一個準備敲門的姿勢。
宮小白立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出現在門外的男人,眼睛圓睜,驚訝得半晌說不出話,直到外面炎熱的空氣拂在面上。
“宮……宮邪?”
他有超能力啊,她才來不久,他就出現在這裡。
男人穿著一身規整的西裝,領帶一絲不茍,襯衫領口翻過來的摺痕都是平直的線條,正式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