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吵了……婧兒還在裡面……”
上官夫人從得知這個訊息開始,眼淚就沒停止過,她呆呆地望著太平間,失去了魂魄一般,臉上沒有表情,內心卻無比痛苦。
她無法想象她鮮活的女兒就在裡面。
即使緊閉著門,她也能感覺到從裡面滲出來的寒氣,彷彿要將她的血液凍住了。
霍錆的助理一過來就看到這個場面,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身為貼身助理,這個時候必須要發揮自己的職業特長,“上官先生、夫人,請節哀,發生這樣的事霍總也不想。出車禍是意外,誰也無法提前預測。霍總他也很難過,在醫院站了一宿,直到天亮才打電話通知你們。”
“車禍的肇事者找到了嗎?開車載上官的司機呢?出事的時候他在幹什麼?”有人聲音冷冷地質問。
霍錆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抬起頭,對上白礫冰冷的眼睛。
這個小明星跟上官家是什麼關系?腦中閃過疑問。
白礫冷笑,“我的疑問不對嗎?霍當家的實力雄厚,幫助警方調查肇事者應該不難,還是說,忙著別的沒空管這件事。”
他特意加重了“忙著別的”四個字。
拍賣會上他親眼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洗手間外調情調得不亦樂乎。
霍錆沉默不語。
“你好,請問是上官婧的親屬嗎?這是她的……遺物。”一個小護士遠遠地看見走廊裡劍拔弩張,有點不敢上前,顫巍巍地說。
突如其來的聲音像是紮破了的氣球,呼呼地往外漏氣,走廊這個狹小的空間不再憋悶。
白礫的眼睛還是死死地盯著霍錆,而霍錆也看著他。
上官夫人淚眼婆娑地走過去,攥住了護士的手腕,“哪裡?我女兒的東西在哪兒?”
因情緒太激動,攥得護士手腕生疼,想起婦人正經歷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護士沒有說什麼,把手邊一個袋子交給她。
上官婧在參加宴會回來的途中出事,遺物並沒有多少,只有一個手袋。
手袋是深海一樣的顏色,染了斑斑血跡,幾乎不能看了。上官夫人把它拿出來,抱在懷裡,緊緊地貼在胸口,放聲哭了起來。
手袋裡的東西不多,餐巾紙、梳子、鏡子……還有一張折疊起來的驗孕單,手袋的拉鏈墜著一個美人魚的鑰匙環。
魚尾巴上的水鑽掉了兩顆,它的主人說過,等回頭有時間,就補上兩顆,可是它沒有等到主人兌現諾言……
跟著一起過來的上官家的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深居簡出的上官雲更是別過臉去,流下了淚。
只有白礫,從始至終,表現得像個置身事外的過客。他看了眼被上官夫人抱在懷裡的手包,從口袋裡掏出墨鏡戴上,轉身離開了醫院。
身後是上官夫人歇斯底裡的哭聲,白礫沒有回頭看,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出醫院,金色的陽光把他包圍,他才覺得渾身暖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