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長時間以來,悔恨日夜啃食她的心髒,那裡已經鮮血淋漓、千瘡百孔,找不出一塊完整的肉。每每半夜醒來,她擁著被子暗罵自己的懦弱自卑。
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到最初沒有宮小白的日子,他身邊的女人只有她,她一定不會放棄機會,她會放下自尊和驕傲,剝開堅硬的外殼,努力追求他。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活成了宮小白的樣子。
替他擋那一槍,不僅僅是想獲得他的恩情,她還想告訴他,她也是一個軟弱的女人,像宮小白一樣會受傷,跟她一樣需要人照顧。
她,從來都不堅強。
宮小白不就是這樣嗎?總是軟弱無助、受傷脆弱,他便分出更多的精力照顧她。而自己從來都比男人堅強,屹立不倒。
所以她活成了宮小白那樣脆弱。
她是受傷了,還是為了他。可他呢,一如既往的冷漠無情,對他的一兩句關心也是止於戰友間的客套。
甚至完成任務後,他一刻不停留,把一堆瑣事交給他們,他隻身一人,乘著濃重的夜色離開邊境。直升機離開遼闊的沙地,她看了許久。
那樣心急的宮邪,是她從沒見過的。他為了誰,她不用深想也知道。
從昨天到現在,她一直因為他的冷漠絕情痛苦不堪,不願跟任何人說話。
現在,秦灃毫不留情地把一切扒開了攤在她面前,她像是被人扇了一耳光一樣難堪。連他都看出她的愚蠢了。
是啊,她做了這一切,到頭來得到了什麼。
肖瓊不想解釋太多,“你會告訴爺嗎?”
“你希望我告訴他嗎?”秦灃語氣含著威脅,“你連對他的心意都不敢說,這種背地裡耍手段的事你敢讓他知道嗎?”
肖瓊身子抖了下,露出痛苦的表情。
秦灃閉了閉眼,他們是相處多年的戰友,無數次並肩作戰,是可以把性命交給對方的人,有著深厚的感情。
他實在不願看見她泥足深陷,自己折磨自己的樣子。
“肖瓊,聽我的,別再執迷不悟了。”一貫嬉皮笑臉、喜歡開玩笑的他,這一刻,表情無比凝重,“你看到了,爺的心不在你身上。我不會講大道理,有句話你一定聽過:有些東西不屬於你,強求不來。”
肖瓊痛到麻木就忽然笑了,“是嗎?可他一開始也不屬於宮小白。”
秦灃眉心狠狠跳了一下,陷入愛情的女人都像她這樣盲目嗎?說話做事毫無邏輯可言。
是,一開始宮邪是不屬於宮小白,可他現在屬於啊!
肖瓊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個鬱郁的怨婦,“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她凝視秦灃,眸中有一點點祈求,“別告訴他,行嗎?我以後不會了。”
這是她第二次這麼祈求他。第一次是求他不要將自己的心意告訴宮邪。
她那天心傷難過的樣子還停留在他腦海,如今的她,比之先前更甚。
她怎麼就不明白,她折騰來折騰去,最後受折磨的只會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