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上午最後一節是數學課，班主任的課。
姚軍沒拿課本，腋下夾著一本天藍色的資料夾，步履蹣跚地走進教室。
明明才四十出頭，他卻一副七老八十的姿態，撫了撫額頭新增生的幾道皺紋，微嘆一口氣。
目光落在第四排的宮小白身上，他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先前說好了不管成績如何，她都是他們一班的一份子，看到被她扯下去一大截的平均分，還是愁白了頭發。
“上課！”
羅川站起來，“起立。”
全班同學跟著站起來，鞠躬，“老師好——”
“同學們好。”姚軍說，“請坐。”
班裡嘩啦啦一陣挪凳子的聲音。
羅川手撐在講桌邊，“在講課之前，我說一下這次月考的成績。”頓了頓，“沒錯，考試成績已經出來了。教師組的老師們連夜批改試卷，今天早上各科的成績及排名已全部列印成表。”
他翻開資料夾，從裡面抽出成績單，放在了第一排羅川的位置上，“想知道成績的同學，下課到班長那裡看。”
隨手拿出數學卷子，他說，“其他學科我暫且不說，等這周班會再做總結。先說數學，咱們班這次數學平均分，比之去年期末，下降了七分。”
“七分！”姚軍猛提一口氣，“曉得平均分下降七分是什麼概念嗎？啊？！二班還有0。63分就要追上我們班啦！”
每個年級的重點班有六個，即一班到六班，可一班又與其他五個重點班不同，它是重點中的重點，是全體班級的表率、標杆。
班裡每個學生都有望考上帝京大學。
帝京大學，毋庸置疑，是全國排行top1的大學，所有學子都以考進帝京大學為榮。
而這一次，光數學的平均分，二班都快趕超一班了。姚軍作為數學老師兼班主任，能不頭疼嗎？
這次的數學題是挺難的。想想人家季燚，數學150分滿分，這得給二班拉上去多少平均分啊，再想想宮小白，數學78分，給一班拉下去多少分。
唉……
一言難盡。
姚軍抖了抖薄如蟬翼的數學卷子，皺起眉毛，“倒數第二道題，你看看你們有多少人寫錯了？”他拿起黑板檫敲了敲黑板左側，“就在這裡！當時就在這裡！我寫了一道型別差不多的題，你們到底是怎麼聽課的？！啊？”
他喘口氣，語重心長地說，“現在不用心，等到了高三就曉得後悔了。”
班裡鴉雀無聲，一個個一米七幾、一米八幾的大男生低著頭，跟一堆小蘿蔔頭似的，恨不得刨個坑，一頭紮進去。
姚軍端起桌上的茶盅，呷了一口，“算了，我們來講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