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沮喪,卻說不出是為什麼。
“好的,”助理向他鞠一躬,重新開啟門,“我在外面守著,三十分鐘之後再進來。”
空氣太安靜了。
她似乎並沒有開口的意思,他撓了撓頭,在室內挪了一圈又回來。
“去那邊坐吧!”他扯了扯她的袖口。
他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可是他此刻,只想這樣靜靜的看著她。
看著她交握著的手指,看著她袖子上隱隱約約的提花圖案,看著她的頸鏈閃耀著的光澤,看著她緊咬著的下唇,看著她細直的鼻樑,看著她輕顫的睫羽。
“你總是不喜歡表達,”他伸出手,點了點她的下巴,“每次你不想說話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咬著下嘴唇。”
她偏過頭,拒絕了這個略顯親密的動作。
上一次像這樣坐在一起,是什麼時候呢?
對了,是她離開仙臺的那一天。
那時她心灰意冷即將離開,他趕來送她。她不知道他脫口而出的“喜歡”是出於什麼,不過,她終究離開了。
他們兩個人的確有許多羈絆,多到無法辨明現實夢境,多到她甚至懷疑自身的存在。
她曾於午夜夢回中痛哭失聲,醒來卻不知今夕何夕。
所幸,無論是怎樣的過去,甜蜜或者憂傷,隱瞞或者真心,都過去了。
她的確是喜歡他的,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她的確是不喜歡表達,可是,他想要她表達什麼呢?
想要開口,想要表達,可是,不知道要說什麼。
也許是,想要說的太多,多到無話可說。
也許是覺得後悔,也許是不知所措,也許是因為,她的心,還是在他那裡。
她還是按照他的意思,來到他的面前。
她在尚且不知如何是好的情況下,身體的自我意識便擅自做出了決定;她在心裡一遍遍地唾棄否定自己的做法,但是,卻還是忍不住想向他靠近。
靠近一點點,一點點就可以。
他是危險的。
她是飲鴆止渴的。
他訕訕地收回手,卻依舊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被拒絕了啊……他苦笑地想著。
可是,她肯來見他,就足以讓他支撐下去。
他曾惶惑於她是否會來,所幸,她來了。
他在後□□自演練了太多遍再次見到她的場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可以這樣近距離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