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黎兮見她口中喃喃，把耳朵湊過去才聽到細如蚊聲的話語：“書生，書生……書生……”
暗夜中，黎兮薄唇緊抿，一雙墨眸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從懷中拿出藥瓶，倒出一顆紅褐色的藥丸，喂進她嘴裡，瑩白的指尖在她喉嚨一順，為免她再咬唇，取了一個毛巾給她咬著，過了一會兒見她神情不再痛苦，鬆了口氣，把她抱到床上。
見她發絲貼著臉頰，替她理了理，把毛巾拿掉，又拿來藥抹在她殘破的嘴唇上，指尖碰到她的唇，忍不住顫了顫，遲遲未動，半晌，才開始繼續替她上藥。
收拾好一切，盯著她的睡顏良久，嘆了口氣。
迷迷糊糊的陵魚一會兒覺得在冰水中浸泡，一會兒又覺得在炙熱的火上烤，一會兒又在鋪滿鋼釘的地面上滾，一會兒又下油鍋裡煮……如此反複，超越極限的痛，頻頻引得她想自殺，突然，清清涼涼的感覺傳來，周身不再是黑暗的地獄，而是春風和煦，陽光正好，舒舒服服的躺在草地上，聞著草木花香，疲憊的閉上了眼，沉沉睡去。
陵魚醒來時，發現天色已經大亮，陽光一縷縷照射進來，突然滿足一笑，她還活著。
扭頭，就看到躺在她身邊還在睡著的黎兮，微微一驚，隨即釋然，昨晚是他救了她吧。
陵魚不敢再亂動，怕驚醒了他，身體舒服的如同在雲端，沒有絲毫不適。
一雙眸子落在了他的臉上，姣好的容顏，閉上眼睛的他更有一番韻味，少了平日裡那抹讓人無法忽視的傲然，比睡美人還要妖孽好看，長而濃密的睫毛好看的讓人嫉妒，高挺的鼻樑，薄唇紅潤，引人遐想……
不提防他突然睜開眼睛，四目相對，一個笑意調侃，一個強自鎮定。
“早上好啊。”陵魚沒話找話，掩飾自己偷窺的事實。
“不早，已經日上三竿了。”黎兮眉眼如畫，笑意吟吟的看著她。
“你睡著了怎麼知道。”陵魚才不信他，反駁。
“早上我便醒了，看了會兒書，方才是在閉目養神。”
陵魚往他旁邊一看，果然見他身旁有一本書，扭過頭去不再看他：“騙子，哪有在床上看書的。”還是我的床……
臉頰微紅，剛才她還打量了他半天，他怎麼不早睜眼，一定是故意的！
“昨晚上看了你一宿，你就是這麼報答救命恩人的？嗯？”
黎兮用一隻手撐著頭，側身看著她。
最後的尾音讓陵魚險些招架不住，太妖孽了啊啊啊啊！
轉頭，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俊顏，心顫了顫，連忙往後移了幾分，剛才還好好的躺著呢，怎麼就換姿勢了，離她這麼近，害的她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
看著他的臉，結結巴巴道：“救命恩人……歸救命恩人……可你……也不能爬……爬我的床……”
這是原則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