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短助跑,忽然猛地躍起。
女人在空中矯健地半側過身,兩腿抬高,重重地,狠狠地,踹向車前面的擋風玻璃。
動作幹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她穿得是一雙普通的運動鞋,力度卻出奇驚人,帶著雷霆萬鈞般的逼人氣勢。
一腳踹下,玻璃震了震,發出沉痛的“咚——”一聲。
沒有破,連裂紋都未出現。
但那股不要命的強硬氣魄還是把司機嚇住了,幾乎在她出腿的那一瞬間,就再次踩住剎車。
汽車卷著塵土,嘎吱一聲停下。
因為突然,車輪與地面碾過,發出沉重聲響。
司機的手從方向盤上拿開,抱住腦袋,驚慌道:“我…真的…開不了。”
喬徹的面孔沉在陰影中,眉心緊蹙,半明半暗。
她為什麼不躲開……
為什麼不躲開……
這個愚蠢又執拗的女人……
邵淇站穩,雙手攥拳,咬緊牙關。
她其實也是強弩之末,甚至能感覺到後背冒出的冷汗,渾身上下都在打顫,腳底和手掌鑽心的疼。
餘光掃向車上的年輕男人。
隔著一層玻璃,他的目光涼薄的如尖銳刀刃。
比這零下三度的冬夜還要冷。
他是真的想要……
她耳朵嗡嗡嗡的,剋制著自己沒有再多想。
腦海裡卻不可抑制地閃過零星片段——
他躺在沙發上輕輕環著她;他騎摩托車在樓下等她;他拿熱奶茶貼在她臉上;他目光澄澈地說喜歡她。
雖然也察覺得出,但心底還是會……
兩邊僵持不下。
邵淇不知道現在什麼時間,也不知道張銘揚什麼時候能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