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徹從貨架角落繞了過來,手裡拎著付完賬的塑膠袋,神情自然而恭敬。
見徐平山神色有異,喬徹笑笑,晃悠了一下袋子,道:
“還以為是落下什麼東西,結果沒有。”
他身後,邵淇並沒有出來,剛才臉上的紅暈仍在,只稍稍推開一點門縫,往外打量,眼神清醒。
喬徹低眉斂目,在同一中年男人說話。
兩人身量相似,那人又挺直後背,她隱約能看到貨架上方露出的半張臉。
線條儒雅又利落。
與這家便利店的氣氛十分不搭。
男人西裝革履,面色沉重,額間略有些白發,但卻並不顯老,舉止投足間有一種上位者特有的壓迫感。
邵淇不認識他,只是覺得極其眼熟,似乎先前在哪裡見過。
想了好幾秒,她才恍然了悟,這不是張龍天天掛在口中的大老闆麼。
她曾在財經刊物上偶然見過他照片——
開了多家夜店,ktv,酒吧,高階會所,近乎包攬了整個a城的夜色文化。
也是徐美茵的父親。
張銘揚先前說過的某句話突然竄進她腦海。
——喬徹孤兒院出身,後被貴人相助。
她忽然明白過來,看向男人價值不菲的衣著,又掃了一眼身側恭謹謙卑的喬徹,瞪大眼睛,驚訝又困惑。
這應該就是那位貴人吧。
她心裡亂成一片,雖然曾想過他肯定不是普通小弟……但這樣一來,她突然梳理不清喬徹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如果邵河的死真與徐美茵有關,那他是否參與,又會知道些什麼。
為何故意那麼接近她。
而剛才他的眼神,又似乎是在幫她,也確實避免了她和徐平山打照面。
越想越亂,內心掙紮幾秒,邵淇終是暫時相信了喬徹和自己的直覺,安靜地躲在儲藏室中,仔細觀察他們。
喬徹神情高度警惕,心裡其實也沒有什麼譜,不知她是否會突然跳出來。
一想到她家的那些紅油漆,在bood裡被無端汙衊,他心底就極不是滋味。他無法保護她,或者說,只能這樣表面的保護她。
一直到同徐平山離開便利店,拉開車門,喬徹才徹底鬆了口氣,剛才大腦裡緊繃的弦微微松開。
另一根弦卻又上緊。